禿腦袋閒漢看得眼睛都直了,本能伸手去拿,卻見男人突然兩指一合,喀的一響,像捏糖人似的,輕而易舉地將銀子捏斷,撥弄著較小的那塊銀子,語氣仍然很淡:“這下算是三兩了。”
兩個閒漢簡直魂飛天外,他們平日裡仗著粗淺的外家功夫欺侮百姓,卻萬萬做不到隻用手指如此輕鬆地捏斷銀兩。
再看男人筆直地站在陽光下,雖然身穿頗為嚴實的長衫,慘白的皮膚上卻一粒汗水也瞧不見,暑熱不侵,一瞬間,他們驟然明白,今日是踢上鐵板了!
麵皮再重要也比不過自己的小命,兩個閒漢膝蓋一軟,噗通跪在男人麵前,給他可勁兒地磕頭,嘴裡討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把小的們當個屁放了吧!”
男人卻將這掰下來的三兩銀子丟在地上,聲音仍是平靜的,語調不大,卻將兩人的求饒之聲壓製下去:“拿起來,站起來……跟我走。”
兩個閒漢戰戰兢兢地捧起三兩銀子,哆哆嗦嗦地站起來,腿彎裡還打著顫,若有人隨意在身邊大喊一聲,怕是兩人都要尿了。
男人帶著兩個閒漢,一步步走進了小小的酒鋪,坐在了醉鬼的旁邊。
他一坐下,兩個閒漢不敢站著,比他更高,便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苦著臉手捧三兩銀子,眼巴巴看著男人。
男人朝酒鋪裡又驚又畏的老板娘道:“麻煩上三兩銀子的酒水……和三個酒碗。”
看男人談吐文雅,態度有禮,老板娘心中隱隱的畏懼之意也消散無痕,忙應了聲,去後廚備了兩大壺酒水,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我們家最好的酒水,尋常人喝個十碗人就暈乎了,請貴客品嘗!”老板娘給酒碗倒滿了酒。
男人端起一隻碗:“你們也拿著。”
兩個閒漢戰戰兢兢地拿起酒碗。
男人舉起酒碗:“喝。今日三兩銀子的酒,兩位一定要喝得乾乾淨淨……喝完了酒,恩怨一筆勾銷。”
他喝一碗,兩個閒漢就喝一碗,老板娘在旁邊添酒。
男人一邊喝酒,一邊時不時地向兩人詢問各種簡單的問題,如他們的姓名、他們家裡有幾個人、他們在什麼地方做事等等。
起初,這兩人還吞吞吐吐,不肯說話,但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腦逐漸渾渾噩噩,兩個閒漢暴露本性,開始互吹大氣般你來我往地扯淡。
與此同時,趴在桌子上的醉鬼不知什麼時候站直了身子,直勾勾望著兩人。
醉鬼狀似無意地插嘴:“上頭的人也太摳門了,怎麼就給你們這麼點兒錢?還是綠林好漢呢,真是丟人現眼。”
禿腦袋閒漢打著酒嗝,坐在地上大笑:“我告訴你們,我們頭上的那人實在是個瘋子,每天都要找女人,若是不找女人,他便睡不著!這老東西,嘿嘿!”
麻子臉閒漢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