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康眼眸微眯地看著他,瞳眸裡都是冷意,那氣息比外麵的冰天雪地還要冷。
“你們得罪了什麼人,自己心裡沒譜嗎?”
胡鐵柱壓住自己內心的害怕,大聲叫道。
“我們還是孩子,真沒得罪什麼人。”
裴安康回答。
唯一一次起衝突的,是他還在燕圍口時候的許明義。
但很明顯,許明義勾搭不了他。
“你們沒得認什麼人,那裴淮遠和林雲初呢?”
“……”裴安康腦袋飛速運轉,道,“那個人為了報複我裴叔,讓你將我們接走?這算是報複?我們又不是裴叔的親生孩子,是個人都會覺得我們離開對他們來說有益無害,他們不用承擔屬於我們的責任。”
“你說的這鬼話,你覺得我信嗎?”
胡鐵柱冷笑一聲道,“你們真膚淺!”
“……”
“他肯定是覺得你們在他們兩個身邊,對裴淮遠和林雲初來說,如虎添翼。所以才想辦法讓你們離開他們。”
“他覺得我們長大之後對我裴書來說,如虎添翼,你是我們的親叔叔,為什麼不覺得我們長大之後一定會有出息?非要這樣虐待我們?”
胡鐵柱一時被問懵。
邏輯好像是這麼個邏輯。
“我的親二叔,告訴我,到底是誰在做這種喪儘天理的事。讓你這出這麼沒頭腦的事,讓我們過得這般淒慘。”
裴安康循循善誘的問。
“你那叫娘的女人,最大的對手是誰?是誰總找她麻煩?我隻能和你說這麼多了。”
“林可可,對嗎?”
裴安康問。
胡鐵柱不吱聲。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
“她給了你多少的好處費?”
裴安康繼續問。
胡鐵柱繼續不吱聲。
“讓我想一下。前段時間,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人落魄不堪。這才過了多久,你立馬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所以,她給了你錢,讓你一定將我們帶走。為了讓我們相信你是成功人士,他給了你一身行頭,給你在鎮上租了一個院子,中間可能會被我們看出來的問題,她都一一做了處理。”
“是這樣的嗎?”
胡鐵柱心中駭然。
這小破孩怎麼能推斷出這麼多事情?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
胡鐵柱心驚。
裴安康不吱聲了。
“你壓根就不相信我賺了很多錢,更不相信,我在鎮上買了院子。你明明知道跟著我回來,會吃很多苦頭,但你還是回來了。”
“你是故意的對吧?從我出現在你麵前,你就一直在琢磨著要如何收拾我?”
“這麼多年過去,你心裡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對吧?剛好我還自己找上了你!”
“你恨我當時偷了家裡麵的玉米和錢,看你奶奶淒慘的離世,是不是這樣的?”
問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胡鐵柱幾乎是吼出來的。
裴安康冷冷看著他,依然不出聲。
以前林雲初經常給他們講故事,講到最後做結論的時候,她總會說一句,反派死於話多。
他不會告訴胡鐵柱,他的任何動機。
讓他猜。
隨便他猜。
胡鐵柱看著眼前臉色稚嫩、卻如覆著寒霜的小臉蛋,越想越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極為愚蠢的事。
他以為自己是一個勝利者,實際上,他是這盤棋中最蠢的一個。
林可可隻是當他做棋子,裴安康則更可怕,他將計就計,搞了半天,他才是那條被釣上來的魚。
“救命!救命啊!我家這三個小孩要殺我!村長大隊長,大家來救救我啊!”
胡鐵柱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躺在木板上大喊起來。
喊聲極為淒厲。
好像自己下一刻就會被裴安康殺了一樣。
但不管他怎麼喊,都沒什麼人來他們家。
一來這大過年的,大家覺得看到他就晦氣。
二來大家覺得,裴安康我們三個都是孩子,而且他們父親還是部隊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傷害胡鐵柱的事?
如果真說打人殺人,那也是胡鐵柱欺負他們三兄弟,而不是這三兄弟欺負他。
若真的被三兄弟收拾了,那也肯定是他做的太過分了。
這過分的事,他做的又不是一件兩件!
當初裴安康三兄弟父親去世,胡鐵柱偷偷摸摸回家,將他大哥的撫恤金全部都偷走。
後來花完了這些錢,他又偷偷回來賣了家裡僅有的玉米,導致他老娘淒慘離世。
再後來,村子裡麵經常少隻雞少隻鴨,大家聯合起來收拾著偷家禽的賊,本以為是山裡的黃鼠狼,結果抓的人竟然是他。
更讓人想宰他千萬刀的是,村口成阿婆,孫子生病,老人家拿錢帶孩子去醫院看病,他將老人家給孩子看病的錢摸走了,沒錢醫生不救治,老人家抱孩子哭著回來,後來因為孩子發燒,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變成了腦膜炎,好孩的孩子最後變得傻乎乎的。
“叔叔你不要叫了,沒人會來我們家的!過年之前我們去借糧麵的時候,大家和我們說起你這些年的德行。如果我真的收拾了你,大家隻會覺得我在替天行道。”
裴安康勾起唇角,冷冷地道。
“我不會宰你,但也不會放過你。你就這樣好好躺著吧,隻有這樣躺著,你才不會霍霍彆人!”
胡鐵柱如果不主動地來找他們,他還能安心地過幾年好日子。
可他偏偏來了,還非要將他們帶回來。
那這些事情,就隻能提前清算了。
裴浩南聽著裴安康和胡鐵柱的對話,從頭到尾都沒有插嘴。
也是聽完之後,他才知道他大哥一定要回來的原因。
看著木板上的胡鐵柱,他心頭突然覺得很爽,對,就讓他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初他將他們幾個害成那樣,害死奶奶,害得他們流離失所,這些都是他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