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才安心在高考補習班裡學習一天，服裝廠就被人掀了個底朝天。
得到王成材被抓的消息，她才知道自己服裝廠的財務被查了個徹底。
“林可可同誌，我們這邊通過你們財務的進出賬，發現你們這入賬有問題。”
派出所同誌找到確切證據後，約談了林可可。
林可可整個人緊繃，乾笑道，“警察同誌，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簡而言之就是你這小作坊的賬有問題，和林雲初同誌精品布料變成瑕疵布料的事有絕對的關聯。”
“同誌，你說笑了吧。我和林雲初同誌很久沒聯係了，她那邊發生什麼事，我壓根就不清楚。你現在和我說，我和她被換掉的布料有關。你仔細看看，我這這小作坊有你們找的布料嗎？”
“小作坊這段時間擴張了規模，我還租了個倉庫。你如果不相信，我那倉庫你也可以搜搜。”
林可可分不清對方是在詐他，還是真掌握了證據，穩住自己心神，故作鎮定，一臉委屈的道，“你們可不要冤枉好人。我們這些小人物，想做點生意不容易。”
“林可可同誌，你們這邊收購紡織廠的瑕疵布料，每個月都有與這個有關的支出，是這一項，對吧？”
辦案同誌將財務中明細指出來。
“對啊。我們這邊的賬都很清楚，明明白白。”
“難道，你說這個有問題？”
“這個自然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進項，你們瑕疵布料分好幾種途徑變現，一種是製作成成衣；一種是讓這種布料流向市場。”
“流向市場的進項，明顯比之前的要多了百分之二十。”
林可可聽到辦案同誌說的話，立馬辯解，“這百分之二十有什麼問題嗎？他們之前欠我們的錢沒結算完，這次將之前的款補上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因為我們這進項多了百分之二十，就是我們賣精品布料的款？你這推測有些好笑，我真有精品布料，就賣這點錢，我不是死蠢？”
辦案人員本著規則辦事，公事公辦，但一聽林可可這譏諷的語氣，神色微微一沉，道，“你不蠢！你比誰都聰明！所以你隻讓他們對方給了一部分錢。還有一部分，你擔心露餡，你沒讓對方寫欠條，也沒讓人家支付。而是口頭約定，晚點再將錢給你。”
“同誌，你們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林可可神色不善的道。
他們通過起伏不超過20%的金額，就來套她話。
她是這麼容易上套的人嗎？
布匹壓根就沒進她的小作坊，這金額也確實得對方支付的。
精品布料的金額，她現在一分錢都沒收到！
她身正不怕影子歪！
站的筆直的道。
“我們沒證據也不會來找你。通過你們進項的問題，我們順利找到購買布匹的商家。在和經常合作的布行那找到紡織廠這批布料。”
“……”
林可可臉瞬間變了，腦袋嗡嗡的。
她怎麼沒想到他們會直接摸到布行那邊？
“布行有紡織廠的貨，不很正常的嗎？”
“你雖沒在服裝廠工作，但你應該知道，紡織廠出來的每批布料，都有標誌的。”
“林可可同誌，你通過你紡織廠小舅的關係，你小舅和工廠倉庫管理人員勾結在一起，偷偷換了好布料，然後你這邊安排，將那些布料放在一直和你們有合作的布行裡。”
所有過程，和辦案同誌那邊說的基本沒差。
林可可臉色慘白。
她低估了辦案人員的能力。
可這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分明從一開始就和陳琦打好招呼，讓他發現有異動一定要告訴他，他一直都說，這事就隻在他們街道這邊，沒到上一級。
這事，她還沒任何感覺，一下就到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您這說的，我是真不知道。”
“我不清楚的事，我怎麼承認？”
林雲初乾笑，然後道，“難道是我小舅背著我乾的？”
“……”辦案同誌，“這麼多布匹，這麼大的金額，你說這事和你沒關係？”
“同誌，你這話就說得很摻雜自己主觀意識了。”
“我每天都在店鋪，還在備戰高考，這事我是真不知道。”
“布匹沒進我店鋪，沒進倉庫，我和紡織廠的人也不熟。我舅和我們這邊的客戶也很熟。”
林可可回答，然後委委屈屈、非常冤枉地道，“我怎麼知道，我小舅會背著我乾這些事。”
“一定是之前我小舅遇到了麻煩，手頭緊，才劍走偏鋒。小舅也真是的，遇到事，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非要自己單獨行事？”
“同誌，我小舅人不壞，就是偶爾有些冒險。”
“……”這話聽得辦案同誌眉頭緊皺。
*
王成材在拘留所裡，悶悶的呆著。
他拒絕說任何關於這件事的所有情況，等待律師來。
這是林可可提前交代他的。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被抓，先不要慌，警察不管問什麼，都要一問三不知，讓他們和自己律師對話。
不然，你壓根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會成為漏洞，被他們利用。
隻有上律師上，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證自己的利益。
他等啊等，很快等到了林可可給他安排的律師。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律師過來，和他說的不是如何撈他出去的事，而是和他說，讓他將所有事全部都應下來。
說，他隻要說這是他一個人操作的，中間的差額，她會補上。
認罪伏法，且進行了賠償，他即便被關，也關不了多久。
而且，他又不是第一次呆這裡麵。
他隻要不將她供出去，他在裡麵呆的每一天，她都算工資和分紅。
他出來之後，就能拿到一大筆錢。
他會是所有人羨慕的王老板。
相反，他如果一定要將她拉下水，她也被關下來，她和他一起經營的小作坊店，會直接關門，他們沒任何經濟來源。
出來之後，兩人都是窮光蛋。
詢問他，是出來之後想變萬元戶，還是窮光蛋。
王成材怒罵林可可忘恩負義，陰險狡詐。
可他想了想後，卻知道林可可說得沒錯。
他們兩人都是進來，就都輸了個精光。
留一個人在外麵，他出去之後，不至於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