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之夜於與其說是執念,實際上比執念更重,可這一次拚了命地伸手去夠,依舊是什麼都沒能夠到。
鹿南星默然看著沒事就往自己辦公室紮營的妹妹,散發出的怨氣快凝成實質,喊她反應還賊慢。自從學校放小長假以來,家裡都不願意呆,好像一個人獨處就活不下去一樣,死活要呆在有人的地方。
“你假期就準備在我辦公室度過了嗎?不出去和朋友玩玩?”
沒人應聲,鹿南星餘光一掃,鹿寧悠又在發呆,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前牆麵。除了每過十來分鐘,她都會調整下癱著的姿勢,不然他都快以為妹妹已經就地坐化凝出舍利子了。
這黑漆漆的電視屏幕有什麼可看的。
鹿南星不客氣地扒拉了下她的腦袋,“不就是個網劇嘛,至於這麼悲觀嘛!要不要我給你買個憂傷蛙套裝穿著,還能給我當個吉祥物。你在這裡真的很影響我接待客人。”
就在他以為鹿寧悠會又陷入新一輪的走神,她睫毛輕輕眨動了一下,她惜字如金地吐了兩個字,“沒人。”
公司的運營狀態被她無情拆穿。
鹿南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反而很平和問,“老妹兒,你沒事吧。”
大約是坐久了又感到舒服,鹿寧悠心不在焉地挪動了下,“我能有什麼事?隻不過又沒能進劇組而已。這麼長時間了,也該習慣了。我就是做不到啊,怎麼還會產生期待呢?真是奇怪。”
怨氣的凝結程度又上升了一個指數。
“這次的問題真不是出在你身上。”鹿南星在她對麵的茶幾上坐下來,給她遞了瓶水,“我實話和你說了吧,其實海邊之夜劇組當時確實已經定下要你了。與之前那些情況都不一樣,他們問了你合約還是確定要你。這一次是我們的大股東楚太後出麵拒絕了他們。”
鹿寧悠接過水,慢悠悠喝了一口,感受著冰涼的水從喉嚨口流淌下,陳年老舊複讀機般的腦子開始重新活絡起來。
天諭娛樂的大股東也就是她名義上的母親,楚佩蘭。她對自己看不過眼,其實都可以理解。誰家出現個來曆不明的小女孩都會心坎裡打鼓,總覺得丈夫出軌弄了個私生子。
所以鹿寧悠對楚佩蘭沒有怨,隻有感謝她這麼多年來的不殺之恩。
她這人學生時期的叛逆大部分原因來自家裡沒人管她。她一個人怕孤單,又很想交朋友,遇人不淑自然沒少走歪路。每次出了事,她都會先去求老師通融,保證沒有下次。她怕自己的事麻煩養父母,更怕他們會隨便將她拋棄,其實她已經很努力做個好孩子好學生了。
當然也不敢太出格,也想過要把身上的棱角磨平,但彆人總愛找她麻煩。這世界上總是有這麼一部分人,站在人性的低處,還希望彆人站得比他們更低。
相比之下楚佩蘭對自己不管不問已經算得上好的了。
隻是她想不通,為什麼楚佩蘭不允許自己踏入演藝圈,連鹿叔叔也是。他們是怕她這個養女過得太好?
兩人無言以對了片刻,鹿南星歎了口氣。他知道很多次視鏡其實妹妹都是通過的,都是卡在合同問題上。心裡很不是滋味。在這個圈子裡打拚都不容易,但她不一樣是自己的家人。
鹿南星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要不給你點零花錢,找幾個同學散散心?隔壁山金不是開了全球最大的樂高廣場。要是嫌遠租個車,約上安鈺她們一起去趟馬戲團,或者去看看風景……”
接下來的兩分鐘裡鹿寧悠的耳朵裡灌入了一堆遊樂景點,在腦子宕機前,她攔住善心大發的老哥。“停一停。我現在可沒心思出去玩。”
“可客人一會就真要來了,你就這麼躺在這嗎?”鹿南星問。
“你這破公司哪還會有客人,要來也是債主吧,什麼樣都無所謂了吧。”
“我是說真的。”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玻璃牆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