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載靖沒繼續說下去。
因為,真要是自己蒙受了冤屈,聽說那始作俑者被逮到,不應該是病了,應該精神煥發,開懷大笑才是!
因為這代表著,譚家能夠洗刷冤屈,有了清白後,這位老婦人定然會仗著身份,去找當今聖上要‘補償’的。
哪有被嚇病的說法?
“想明白了?”
兆眉峰問道。
徐載靖頷首,道:“那會怎麼處理?”
“輔國大將軍府和大周宗室牽扯甚深,有幾位宗室親王、王妃已經進宮去找陛下和娘娘求過情了。”
“聽師父說,因為有了皇子殿下,陛下他又宅心仁厚,多半”
兆眉峰搖了搖頭。
徐載靖一般的搖頭道:“定然是勸陛下,已經有了健康的殿下,要為殿下積福,而且北方用兵,大周境內還是平穩為重。”
兆眉峰深呼了口氣:“今日你小侄兒滿月,可要留在家中?”
徐載靖點頭道:“書塾中的同窗都來。”
兆眉峰轉頭看著徐載靖道:“靖哥兒,你家中除了阿蘭,可還有積年的馬吏?”
徐載靖驚訝於話題轉移的有些快,回道:“自是有的,怎麼了兆大哥?”
兆眉峰看著大著肚子的,尋書的那匹龍駒,還有一旁的女使青草,說道:
“靖哥兒,此事也是我今日來你家的緣由之一。”
徐載靖鄭重的看著兆眉峰。
“北遼耶律英與我大周聯絡,想要與我大周做馬匹貿易,陛下有意讓勇毅侯府擔起此事。”
“兆大哥,這馬匹買賣不是一直是曹家和張家的事麼?怎麼找到我家了?”
“靖哥兒,之前你幫拓西侯攻破白高國關隘,讓老將軍麾下的將士少折損了不少,曹家自然要表示一二。”
“還有就是,此事是殿下也是出過力,求過陛下幾句。”
徐載靖一愣。
拍了拍徐載靖的肩膀後,兆眉峰道:
“好了,我就先走了!”
徐載靖點了點頭,將人送到了徐家大門口。
回到跑馬場中,
徐載靖看著站在小屋門口,正在和青草說話的的自家師父,走了過去。
靠近了,徐載靖道:“青草,伱先回院子裡吧。”
“是,公子。”
聽徒兒說完,殷伯獨目中滿是驚訝,道:“這位皇子殿下,這般年紀,居然就懂得施恩了?”
徐載靖點頭:“殿下他,素來聰慧的。”
“對了師父,方才兆主事說,安國公譚家的事”
徐載靖說完舊事,殷伯道:“五郎,你可還記得之前你同我說的,寧遠侯顧家納妾的事?”
“師父,我自然記得,您說皇子可能會中途.遇到一些事,成年的宗室子弟,‘有無準備是不同的’。”
殷伯點頭道:
“五郎,陛下繼位多年沒有子嗣,朝中勢力也各有投靠。如今看著皇子康健,陛下自然是要提前幫皇子梳理一下。”
“陛下太過宅心仁厚,總想著平穩的處理藩王們的事情。但,處理兗王還是你去大鬨一通後,證據確鑿,這才下了狠手。”
“雖然震懾了一番宗室,但是人吃到嘴裡的肉,哪裡有那麼容易吐出來。”
徐載靖眼中滿是認可的神色。
殷伯繼續道:
“荊王就藩,帶著大將軍府的精兵悍將,在淮南路如同土皇帝,還與潭王交好。”
“邕王在廣南西路,也是紮根多年。”
“這番敲打安國公,也隻是給立了戰功的曹老將軍一個說法。”
徐載靖點頭道:
“師父,我倒是覺得,陛下已經察覺到這些了,不過恰好白高國內亂,北遼與金國開戰。”
“陛下在開疆拓土和處置藩王之間,選擇了前者。”
殷伯點了點頭:“你能看到這些,書是沒白讀。”
徐載靖笑了笑,道:“師父,我覺得陛下選擇開疆拓土,也是憑著這個大義,趁機將很多東西收回到手中。”
殷伯歎了口氣:“五郎,你說的不錯!但是,利益權力相互糾葛,哪能不流血,不死人的收回去?”
“逼得緊了,你信不信荊王謀反給你看?”
“師父,我信。”
“好了,不說這些了。如今你父兄在北方,盼著他們能立下功勳,哪怕你讀書應試不行,也能得個恩蔭。”
“師父,你這是看不起你自己啊!憑我的這身武藝,去北方拚殺得個爵位也是可以的!”
殷伯起身,一瘸一拐的朝馬兒們走去,邊走邊道:“這倒是實話好了,你今日上午還要忙,回院兒吧!”
殷伯來到龍駒身旁,摸著馬兒順滑的皮毛,回頭用獨目看著遠去的徒兒,又看了看正在遛馬的阿蘭,微微搖了搖頭。
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五郎,你這般武藝,去了軍中,怕不是真會成了戰神一般的人物。”
“還是讀書好呀!讀書好!”
徐載靖自然不知道自家師父說的話,回了自己院兒後,換了身衣服,便去了母親的院兒中吃了早飯。
飯後又回自己院兒裡寫了會兒字,
巳時初(上午九點後)
當丹媽媽來叫的時候,在青草的服侍下,換上了新衣服,帶著青雲,同兄長載章一起去到了徐家大門口,迎客。
首先來的,依舊是吳大娘子,十幾歲的梁晗倒是沒坐車,騎著馬在陪在一旁來的。
看著門口的玉樹臨風的徐載靖,梁晗下馬,將韁繩扔給了釣車,然後看了眼去到二門的自家馬車,道:
“靖哥兒,告訴你個事兒,喬家把九郎的大高劍贖回來了。”
載章一臉驚訝,徐載靖則是一臉欣慰的笑著點了點頭。
梁晗繼續道:“靖哥兒,還有,聽喬家的小廝說,昨日九郎還和呂三郎打了一架呢。”
徐載靖:“這是為何?”
梁晗舔了舔嘴唇,朝盯著他的載章笑了笑,然後湊到徐載靖耳邊道:“聽說,呂三郎那廝,不知道在哪裡尋到個手藝高超的製藥道士。”
“前日花了不少銀鈔,想請動芸娘去作陪,前日.九郎正好也要去找芸娘,結果因為呂三郎出的銀鈔多,那芸娘沒選九郎。”
“所以,昨日就打了一架!”
徐載靖側頭看著梁晗,一臉問號。
梁晗繼續湊過來,道:“芸娘,前日晚被呂三郎那廝,給.咳咳一晚上,九郎才打的架.”
徐載靖捏了捏眉頭,其實後麵這些,他不想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