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上還不是王上的時候,就能為得她殺人,我跟王上,可沒這麼炙熱的過往。”
“到底要我說幾遍?那時不過是防王後和太子忌憚,才故意裝出一副紈絝二世祖的嘴臉。”江敞道。
馬車已經走遠了,冬日本不適宜作戰,隻是江敞再留他在眼前不得了。
大軍行了一夜一日,晚間安營紮寨休憩。
時夫人主動去了江禾的馬車上,給她送了乾淨的水和吃食。
“見過公主。”
看她一身大紅嫁衣,深深刺痛了雙目。
出於本能反應是酸楚,但她很快克製住了這種難受的情緒。因為傷春悲秋,於事無補,除了徒增感傷。
行路難,更該互相扶持。
“姐姐這般便是折煞我了。”江禾掀開紅蓋頭,悶了一路,隻覺有幾分透不過氣來。
想必等夫君與自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都是奢侈且不可能的了。
“我過來,打攪了你原本平靜的生活。若真要問安,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往後到了大漠荒原,隻有家人,沒有公主。”
時夫人遞了水壺給她,想製止她自己掀紅蓋頭,可眼下顧不得這許多了。
隻悲憫道:“好。夫君忙著領兵,又是初次出征,自然顧不上咱們。這一路女眷少,多為男丁,我們更要互相幫助。”
江禾感激地瞥了她一眼,為何女人都盼著有個好婆家,有時主母好相與,跟夫君人品一樣重要。
接過她的水壺,猛灌了一口,喉間乾澀了許久,陡然間一陣清列,仿佛重新又活了過來。
時夫人扶著她下了馬車,立即有陪嫁宮娥拖著她一身厚重吉服。
進了驛館,已命人打了水進來。
洗淨鉛華,換上了便於行路的常服。
江禾從前少女思春時,也幻想過自己未來夫婿的樣子。
可被仇恨填滿,便再無暇去想了。
如今婚事倉促,倒也不至於有多失落。
驛站下人送來吃食,時夫人先給了公主,自己則是出去,將嬌兒抱過來。
出門時,就見時克然一身鎧甲凜凜,在庭院駐足,先將兒子抱了起來,舉過頭頂。
逗的嬌兒咯咯笑,口中還在逗弄:“爹爹帶你出去遊山玩水,好不好?”
稚子留下一串涎水,蹭在爹爹肩上,時克然也渾然不覺,作勢便要將他擱在自己肩頭,背著他出去逛逛。
忙被夫人嗬斥住了:“小心跌下來。你也是,怎可給孩童扮馬騎。”
“男子漢不能養的太嬌貴了。”時克然嘴硬著,身體卻是很誠實,將兒子小心翼翼放下來,交還給乳娘。
幼年在相府,爹娘就是這般慣孩子的。故而他也不覺慣孩子,有什麼不妥。
給自己兒子當牛做馬,掃清障礙、鋪路扶植,有什麼不妥?
回頭握著妻子的手:“辛苦你了,跟著我奔波。”
時夫人嗔了他一眼:“知道跟兒子說遊山玩水,不知我跟著你也十分心安?有什麼可辛苦的。”
“你用過晚膳了嗎?”時克然仿佛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還沒有,正準備用呢。”時夫人道。
“在外不比家中,待會都放涼了。”時克然臉上的隨和退了個乾淨,又開始跟她瞪眼睛。
“我小崽子也沒吃?”
“他有乳娘帶著,已用過了。”時夫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