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青表情嚴肅起來:“不是後來乾的,咱張家從頭到尾就有先生。說起來,從祖上那位鹽運司副使開始,身邊就一直帶著個張家先生。外頭的人都以為他迷信,喜歡身邊有個先生。其實,我們張家人才知道,那位老祖宗他自己就是個陰陽先生。”
他繼續解釋:“這事確實挺神奇,不過家譜上明明白白寫著,鹽運司副使張化,就是咱們張家先生的始祖。”
擱古代,官老爺跟江湖陰陽師的身份地位那可差得遠了去了。雖然也有官兒對陰陽師客客氣氣的,但大多數官老爺看陰陽師就跟看跳大神的一樣,甚至覺得他們就是些騙吃騙喝、妖言惑眾的家夥。陰陽師要是落到官府手裡,甭管有罪沒罪,先得脫層皮再說。
更關鍵的是,那時候的文官哪個不是讀著《四書五經》長大的儒家子弟?讓他們突然改行去學什麼江湖秘術,那概率基本為零啊!
我想了老半天,才開口問:“你們家那本族譜還在不在?”
“在老宅子裡呢。”張雲青答道,“自從我爸走後,我們就再沒回過老宅,東西也都沒動。族譜估計還在供奉祖先的那個屋裡放著。”
東北這邊和南方不一樣,很少有單獨建祠堂的,就算有些傳承幾百年的大家族,也不見得有專門的祠堂。一般就是在家裡騰出一間房,用來祭祀祖先。
我讓豔玲按張雲青指的方向去找族譜,自己則在張家大院裡溜達起來:“當年發現張天逕那口棺材的地方在哪兒?”
張雲青用手一指:“就在院子正中央。你量一下院子的長寬,取個中點,那就是棺材原來的位置。”
我粗略掃視了一下張家的格局,張家大宅呈現出標準的四方形構造,按照“天圓地方”的理念,無論是庭院還是住宅,本應規規矩矩呈方形,否則五行之中必缺其一。然而,這張家宅院給人的感覺卻過於方正。
從內部看去,它不像一座宅子,倒像是一塊被利刃切割出的巨型方盒。
我移步至院落中央,開口問:“那當年張正陽抓周的地方現在何處?”
“還是在那個棺材位置!”張雲青回應,“當年爸想讓北地先生一同觀禮,便特意把抓周地點選在了室外。”
“沒錯,就是那兒!”我輕踩地麵確認,此時豔玲從屋內走出:“祠堂裡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張雲青堅持,“你帶我去祠堂瞧瞧,張家族譜肯定在那裡。”
跟隨我來到祠堂後,張雲青親自在祠堂內仔細搜尋一番:“族譜真不見了!我們張家的族譜到底去哪兒了?”
我走過來插話道:“看來這些年有人回來過,他帶走了族譜,還抹去了張天逕留下的所有痕跡。你猜猜這個人是誰?”
張雲青身體微微顫抖:“大哥?他為何要做這種事?”
我反問:“你大嫂的東西還在嗎?或許你應該打個電話問問張晨心。”
張雲青一聽頓時慌了神,待她撥通張晨心的電話,得到的答案讓她徹底懵了:“晨心說,大嫂的東西全都不見了,整個屋子都被搬空了。是大哥乾的。”
我沉吟道:“這就是老實最後的堅持吧。”
作為陰陽師的老實深知同行們的手段,知道我們如何追蹤目標,無論生死。所以他提前切斷了我們的線索。
張雲青焦慮萬分:“陳滿,你有辦法追蹤大哥的行蹤嗎?他一定是孤身去找正陽了,你快想想辦法找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