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楊霄聽到農興業的彙報很是驚訝。
目前確定失聯的女孩是二百五十三人。
其中有四十幾人是確定被帶到國外,進入暹羅國境內失蹤。
其餘的兩百人分散在國內各大城市。
因為這些人離開西康後再沒有跟家裡聯係,排查起來很困難。
隻有在主要務工城市的暫住係統中查詢。
有的人或許根本就沒辦理暫住證。
想要找到無意義大海撈針。
楊霄沒想到隻壽安鄉就占了二十七人,超過總失蹤人員的十分之一。
難怪羅三娃能拉起幾百人到康城去。
農興業清歎一聲,說道:
“楊局,壽安鄉窮啊!
地無三尺平,每年累死累活也沒多少收成。
這裡的村民重男輕女的情況非常嚴重。
因為男孩可以成為家裡重勞力啊。
早幾年還有生了女孩丟糞坑溺死的事發生。
這幾年隨著咱們鄉政府和鄉派出所挨家挨戶宣傳法律,情況才有所好轉。”
楊霄對山區糟糕的情況有所準備,可是聽到農興業的話還是忍不住咂舌。
如今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可是壽安鄉仿佛停留在六七十年代,看不到任何發展的跡象。
唯一有變化的或許是鄉政府剛剛在年前粉刷了的院牆吧。
集市裡最常見的就是婦女背上背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身邊跟著一個或者幾個半大的丫頭。
小子手裡拿著餅。
丫頭們隻是眼巴巴地看著。
等著餅從弟弟手裡掉下來,飛快地從地上撿起來,往嘴裡塞。
這樣的場景對出生在蓉城的楊霄來說是不敢想象的。
在楊霄的記憶中,姐姐才是家裡最受寵的那個孩子,有什麼好東西都得給姐姐留著,姐姐沒回家之前,楊霄連碰都不能碰。
難怪女孩們有機會出山,就不再跟家裡聯係,她們根本無法擔起家庭沉重的負擔,渴望逃離原生的家庭。
國家脫貧的工作任重道遠。
楊霄記得二十年後,國家才宣布脫貧攻堅任務完成。
像崇禮縣這樣的地方,是最後一批脫貧的地區之一。
楊霄不是政務官員。
對眼前的情況也無能為力。
他能做的隻有為農村們創造出安定的治安環境。
農興業沒有注意到楊霄表情的變化,繼續跟在身邊說道:
“這幾年新盛學校的招生老師都會到壽安鄉來。
動員村民們把輟學在家務農的女孩送學校去,不但不要學費,還為孩子們提供食宿,有些孩子去了新盛學校,每星期還能往家裡帶一些學校發的東西。
所以咱們鄉去新盛學校讀書的孩子多,沒再回來的也多。
比如張偉才家的大閨女……”
三人已經進入鄉場的主街。
兩邊的路牙上擺滿了籮筐、挑子,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道路變得擁擠起來。
農興業得推開麵前的人,才能跟上楊霄的腳步,跟楊霄說起張偉才家的情況。
在農興業口中,張偉才是個不講道理的渾人,因為老婆連著生了兩個閨女,讓他覺得在鄉裡抬不起頭來,隔三差五地打老婆出氣。
三年前,鄉裡來了個跑場的貨郎,張偉才的老婆讓貨郎給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