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猛轉身把毛筆遞到楊霄的麵前。
就在楊霄接過筆,站在簽到桌前準備隨便寫下一個名字的時候,靈堂中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楊霄敏感地覺察到這道目光,他抬起頭向著那人看去。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人居然是康麗諾製藥廠的老板尤華安!
尤華安的兒子違法亂紀,落到楊霄手裡,出現墳頭草都已經三米了吧。
尤華安的妻子也因為包庇罪被同案起訴。
不過尤華安利用在奚川的關係,為妻子辦理取保候審,然後采用非正規渠道逃離大陸。
尤華安對楊霄恨之入骨。
曾經派人到奚川綁架楊寧。
兩人的過節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結下。
即便這麼多年過去,楊霄還是一眼認出老了很多的尤華安。
因為他眼中的恨意一點沒有減少。
“哼!”楊霄麵對尤華安的凝視毫不在意,不過在落筆簽字的時候,直接寫下“奚川楊”三個字。
尤華安既然在靈堂,說明他跟魁爺認識,既然已經被人認出,這個時候還遮遮掩掩,就不是楊霄的性格。
“紅姐、猛爺、奚川楊爺入堂祭拜!”
簽字完成,禮賓以落款的姓名在門口以頗有東南沿海的腔調喊唱起來,提醒主家有客到。
魁爺的家屬紛紛抹掉眼淚站起身來。
俞紅運、劉猛和楊霄在兩名禮儀小姐的帶領下走到掛著巨幅黑白照片的祭壇前,將三支香分彆遞到三人手裡。
俞紅運和劉猛以當地的禮儀祭拜。
楊霄則一手持香,一手大拇指,雙手交叉於身前,微微鞠躬。
楊霄的禮儀與在場所有人都不相同。
魁爺家屬身邊有見識的精廋老人馬上上前,小聲嘀咕道:
“是奚川哥佬的人!
小姐,不可怠慢!”
“奚川哥佬會!”一身黑衣的蕭明芳有些詫異,問道:
“叔,爸生前跟這些人有交情嗎?”
筋瘦老人搖頭,回答道:
“魁爺跟大陸倒是有聯係。
至於哥佬,那都是大陸解放前的老黃曆,興許是魁爺早年的老交情。”
楊霄行的確實是哥佬會的禮節。
哥佬會雖然在建國後被取締,但是哥佬文化還是在奚川廣為流傳,特彆是老一輩奚川人,這些禮節是刻在骨子裡的。
楊霄是跟莫林學的。
莫林告訴楊霄,藝多不壓身。
楊霄祭拜的是馬國華人圈裡的江湖大佬,自然要用江湖禮儀。
沒想到莫林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手藝現在派上用場。
楊霄上前敬香的手勢同樣引起俞紅運的注意,暗暗揣測道:
“原來是奚川哥佬會的背景!
難怪剛到馬國就敢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還真是一條過江猛龍啊!
隻是……他找魁爺敢什麼?”
“禮畢,家屬謝禮!”禮賓繼續喝唱,打斷俞紅運的沉思。
“明芳,請節哀!”俞紅運似乎跟蕭明芳很熟悉,上前摟著蕭明芳的肩膀輕聲安慰。
“嗚嗚,紅姐!我沒爸啦!”蕭明芳哭得傷心,抽泣一場後抹掉眼淚從俞紅運的懷裡起身,拉著俞紅運的手說道:
“紅姐,你能來送我爸最後一程,我爸一定很開心!”
“節哀!”楊霄和劉猛微微躬身,向魁爺的家屬行禮。
蕭家人客氣地回禮。
平靜的葬禮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