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去追求唐衛東的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王萬國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施劍,把目光落到表情沉穩的楊霄身上。
兩個人相差十幾歲,看起來施劍倒是像個衝動的愣頭青,而楊霄則是一副老成的表現,真不知道誰才是省公安廳廳長。
王萬國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把手,問道:
“楊霄,你說唐衛東在被帶走前說出一個名字?
這個人是誰?”
“侯家興!”楊霄在王萬國和施劍麵前沒有隱瞞,他們是能夠信任的人。
如果說在奚川誰最不可能跟唐衛東有乾係,那非王萬國莫屬。
“侯、侯家興!怎麼可能呢……”施劍聽到這個名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的額頭在初冬的夜晚滲出汗水。
“坐下!”王萬國訓斥施劍,說道:
“怎麼就不可能!
施劍,虧你還是搞刑偵出身。
這麼多年把老本行都快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萬國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施劍尷尬地坐回到椅子上。
他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案子的水有多深。
侯家興是原奚川省政協主席。
已經退休十多年。
如今已經是快八十的高齡。
而侯家興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是原奚川省委書記冷雋的嶽父!
冷雋離開奚川後,曆任省委書記到任,都會拜訪這位在奚川官場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怎麼會牽涉進唐衛東的案子?
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施劍不敢細想下去。
施劍解釋道:
“萬國書記,我的意思是侯老已經退休多年,在高乾療養院安享晚年,沒理由跟唐衛東扯上關係啊!
是不是唐衛東死前想把奚川的水攪渾,故意亂攀咬?
我們不能這麼快下定論!”
“是呀!”楊霄同意施劍的觀點,點頭附和道:
“萬國書記,施廳長的看法很有道理。
目前所有證據都已經被燒毀。
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有哪些乾部被孟麗麗拉攏腐蝕。
確實不能單憑一個名字就產生懷疑。”
楊霄死盯著唐衛東不放,就是因為在調查孟麗麗失蹤一案時意外獲悉那個黑色手提箱的存在。
就連假冒少將軍官的安宏也被孟麗麗送女人拉攏,可以想象到其他涉案的官員範圍之廣、人數之多。
唐衛東、孟麗麗和王義坤三個人乾不出這麼大的事。
他們的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勢力指使。
這也許就是唐衛東突然平步青雲,從寧江市調到蓉城的原因吧。
可是當楊霄從唐衛東嘴裡得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又不得不懷疑唐衛東所提供線索的真實性。
因為侯家興在奚川確實是個人物。
更不要說他身後的冷雋!
如果唐衛東所言非虛,那楊霄這次麵對的對手將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因此楊霄格外小心謹慎。
今天如果不是王萬國問起,他不會輕易說出這個名字。
王萬國沉默片刻,對楊霄說道:
“楊霄,我打算跟你爸商量,讓你明年開春後離開蓉城一段時間。
這個案子你就不要再插手啦。
我另外有安排。”
“我服從組織安排!”楊霄明白王萬國的意思,他這樣的安排是為了保護楊霄。
現在黑幕已經被楊霄撕開一條口子,真正的較量即將開始,可是楊霄羽翼未豐,卻風頭太盛,遲早成為對手攻擊的目標。
讓他暫時離開蓉城這個是非場,表麵示弱,為暗中的布置做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