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掐人中!”是吉兆在喊。
燕雲依言而行,過了片刻,青蟬才悠然轉醒,她立即盤膝坐下,恢複法力。
吉兆的氣色也不太好,如同乾了一整天體力活的老農,腳步虛浮。
吉兆問道:“師弟,你繪製符籙時,可有身體不適之感?”
“三位師兄莫非一直在洞府繪符?以我的淺見,繪製符籙不僅需要法力,同時極耗心神,每次最好控製在兩個時辰內,並立即休息,一旦超時,必然頭昏腦漲。”
“難怪……師弟繪符的成功率如何?”
“大概每十二張符紙,能成功七至八張。”
“那是極高了,難怪師弟有這般多成套符籙……”吉兆悵然所失,搖頭道,“我們仨都成不了製符師。”
吉兆他們將製符的筆硯贈送給燕雲後,本已對成為製符師不抱希望,孰料元泰在眾目睽睽下成功製作了一張風符,又令三人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於是,燕雲外出閒逛的這一個上午,他們仨就在洞府中潛心製符,符紙燒了幾遝,符卻沒繪製成功幾張,可謂血本無歸,還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
燕雲認真道:“師兄,來日方長,待我有了空閒,每人贈送十套符籙也不在話下,何苦這般勞神?”
吉兆搖頭道:“那能一樣嗎,我們是不想讓師尊失望……”
吉兆說這句話的時候,小眼睛裡滿是深沉。
“師兄且去休息,明日方可恢複如初。”
燕雲交給龔彪拍賣的六套符籙全是第一宿繪製的,第二宿他感覺精氣神尚未完全恢複,便修煉了一晚上的功法,丹田中的膠狀法力之珠又多了一顆。
他發現,自己進階所需要的法力在成倍增加,進階的時間隨之拉長,按照目前的速度,需要一個月左右才能達到凝氣第三階。
正當他在牙床坐下,打算繼續修煉自己勾畫的二十四時,洞府外傳來龔彪的問詢。
“燕雲師兄可在?”
“師兄造訪,不知有何貴乾?”
光幕上顯現出一個洞門,龔彪手中拿著一疊冊頁,一見燕雲,便將其中一本遞給燕雲。
龔彪笑道:“從今晚酉時三刻開始,玉竹閣連續召開三晚的春拍大會,極北之地的珍稀材料和我們本地的特產一同拍售,還有法器、靈獸、坐騎等等,師兄作為提供拍品的客人,且聽聞師兄財力雄厚,所以特拿來一冊圖樣,供師兄參閱。”
龔彪言下之意,是知道了燕雲在精煉房大肆購買材料練手的事情,他一個低階修士出手這麼大方,自是難得的潛在客戶。
“哈哈,貴寨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
“應該的,師兄的符籙今晚就會拍售,還請師兄務必到場,一旦成交,當場為師兄兌付靈石。”
“既然如此,在下一定到場。”
酉時,蟄伏在連雲寨外租洞府和各個角落的修仙者陸陸續續往玉竹閣方向走去。
燕雲和三位師兄也出了洞府,隨著人流,飄然而行。
終南山餘脈這方圓數百裡,隱匿的修仙者還真不少,隨著燕雲一路而行的,包括連雲寨弟子在內,怕有不下五百之眾,且都是凝氣境的低階修仙者,以凝氣第一階的修士最多,幾乎占了人數的一半,成分也非常複雜。
有人的打扮像是販夫走卒,有人似員外,有書生和小姐,也有腰如水桶的悍婦和滿臉橫肉的屠狗之輩。
這些人就是所謂的散修了,常年居住在市井之中或活躍在田間地頭,還真難將他們和修士聯係起來。
半人半獸的奇人倒是不多,僅二十人左右,修仙者已經不在乎皮囊如何,對奇人亦無歧視的意味,頂多是多看兩眼而已。
凝氣境修士通常囊中羞澀,進拍賣場多為增長見識,或者異想天開寄希望撿個漏。
燕雲發現,拋頭露麵的修士中沒有一個靈台境的修士,像那位風趣的春荷仙子和胖乎乎的逆水真人等,都如消失了一般。
他轉念一想,靈台境修士財力雄厚,才是拍賣會的貴賓,連雲寨應該是有額外的安排,不可能像對待凝氣境修士一般草率。
燕雲的念頭很快得到了印證,當他進入玉竹閣大門時,眼前突然一片開闊,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形如大堂的巨型須彌空間中。
還不待他看清其中全貌,卻聽到一個熟悉的妖嬈在耳邊響起:“帥哥,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