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軍官一怔,他正在盤算呢,眼前有這麼一條肥羊,何必還做苗武仁的手下,綁了這個人勒索巨款,然後,躲去國外逍遙快活就是。
卻不想,好像自己想什麼,麵前這個中國人一清二楚,這人,實在不簡單
這時,旁邊突然吵了起來,卻是一名士兵走到矮個士兵麵前想摸他手上的手鏈,矮個士兵一把推開他,兩人立時如鬥雞一般,幾乎是同時,舉槍對準了對方。
墨鏡軍官大聲吆喝叫他們住手,突然,脖子一緊,陸錚閃電般出手,一隻胳膊勒住他脖子,另一隻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出了他槍套中的手槍,對準了他的腦門。
變起倉促,士兵們都怔住,隨後才紛紛把槍口對準陸錚。
陸錚緊緊勒著墨鏡軍官脖子,在他耳邊說:“第四呢,就是我不會乖乖跟你合作,寧可跟你同歸於儘,我也不會跟你走”
墨鏡軍官隻覺得呼吸困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個自稱是中國官員的男人,力氣實在太大了,而且拔槍開保險一氣嗬成,又哪裡是什麼政府官員了?倒更像個職業軍人。
“我想,你們也沒狙擊槍對著我吧?所以,在我被亂槍打死前有足夠的時間殺掉你。”陸錚勒著墨鏡軍官脖子,慢慢的,靠到了牆邊。
白素娥驚呆了,直到陸錚大聲喊:“過來”她才如夢方醒,飛快跑到了陸錚身邊。
幾名士兵本想去抓他,但被陸錚槍口用力在墨鏡軍官頭上一頂,再沒人敢亂動。
陸錚又對墨鏡軍官說:“這樣吧,咱們做個買賣,我給你們每個士兵一萬美元,給你五萬美元,而且保證你們安全離開果敢,你們呢,釋放所有人質,咱們皆大歡喜,怎麼樣?”不等墨鏡軍官說話,陸錚又說:“你在仰光,應該有可靠的朋友親屬吧,這樣,你叫他們報個賬號過來,我可以馬上叫人轉賬。嗯,電話線,我叫鄧三昆接進來。”卻是什麼都替他想好了,此時身處險境,必須快刀斬亂麻,打消墨鏡軍官反抗的心思,不然稍有差錯,激起衝突,那就是非流血不可的局麵。
墨鏡軍官怔了又怔,此時陸錚已經稍稍放開他脖頸,令他有思考的餘地。
陸錚繼續道:“這點錢我不在乎,你們的命我也不在乎,我隻想事情快點解決,沒有人流血就最好,我也保證能說服鄧三昆放你們離開,至於張士貴,我看你們隻能放棄了,我想,你們真正在乎的,也是回到南方的報酬吧?能綁架我或許能勒索個大價錢,但也要你有命享受,所以,我想這樣的結局對你們是最好的,我付給你們的報酬比苗武仁承諾的要高出十倍吧?”
墨鏡軍官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問道:“你說的這些條件都能辦到?”
陸錚笑了笑:“你可以試一試,總沒有壞處。”看了眼他的神色,就對被士兵抓住扭在一旁的方向東喊:“向東,去跟鄧三昆說,叫他接條電話線進來,可以打國際長途的電話線。”
陸錚這麼一喊,立時便有士兵用槍對準了方向東,墨鏡軍官用土話喊了幾句什麼,士兵們才慢慢放開他。
方向東走後,墨鏡軍官看著陸錚,目光驚疑,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很難想象,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政府官員,能在荷槍實彈的暴徒麵前會有這樣的表現,冷靜的思維、鎮定的表現,莫看隻有他一個人,實則,現在完全主導了事件的整個走向。
陸錚半絲也不放鬆警惕,看著場內這些武裝分子的舉動,嘴上說:“方向東沒騙你,不用想太複雜。”
墨鏡軍官默然。
好一會兒後,陸錚說:“我打過對越反擊戰,手上沾的血怕你們在場的沒人比我多。”
墨鏡軍官怔了下,說:“原來是這樣,失敬了。”
陸錚沒吱聲,頂在墨鏡軍官頭上的手槍卻半點沒有放鬆。
大概半個小時後,有一名綠軍裝士兵背著一捆電話線進來,他手上,則拿了一部數字撥盤電話,剛剛進來,他便如同陸錚和方向東一樣,被人按在牆上粗暴搜身。
雖然首領現今被人控製,但在院中警戒的武裝人員並沒有鬆懈,剛剛墨鏡軍官的副手已經將信息傳遞了出去,任務改變,主要便是要安全脫身,今天的事情隻要能和平解決,回到南方,人人有五千美元的報酬。
便是危急中,墨鏡軍官也不忘克扣他們應得的報酬。
饒是如此,每人會分到五千美元的消息還是令這些武裝分子歡聲雷動,院中不大清楚裡麵情形的士兵,更嗷嗷的舉著槍,興奮的怪叫。
院門外,兩輛卡車被人開了過來,停車後,司機下車跑掉。
接著,從外麵傳來高音喇叭的喊聲:“苗好將隻要不傷害裡麵的人質,我保證,會放你安全離開果敢”
墨鏡軍官雖然在陸錚掌控中,但副手來回奔走溝通,也向他彙報外麵的情況,眼見電話被架進來,又聽副手說卡車也被送來了,然後,便聽到了高音喇叭的喊聲,這聲音熟悉的很,墨鏡軍官嘿的一聲,說:“是鄧三昆”看向陸錚,說:“看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現下心中再無疑惑,鄧三昆各種條件答應的如此之快,更親自跑來喊話,麵前這人,能是等閒之輩麼?
陸錚也不吱聲。
鄧三昆派來的通訊兵把電話線抻進來,電話直接架到了陸錚和墨鏡軍官身邊,調試確定接通後將電話遞給陸錚。
陸錚示意他將話筒貼在墨鏡軍官耳朵上,又說:“幫他撥號。”
就這樣,墨鏡軍官和緬甸南部某個親人通了電話,要了一個賬戶,由通訊兵在旁邊記錄,然後,陸錚便打了個電話,打的是境外手機,用德語說了幾句,墨鏡軍官馬上道:“說普通話。”陸錚說:“是德國一位朋友,她不懂中文。”嘰裡咕嚕對著話筒說了一通,才轉向墨鏡軍官道:“說了,叫她托在緬甸的朋友轉賬,四十六萬美金,應該不超過一小時就能到你的戶頭,一個小時後,你可以跟你那位親戚確認下。”
墨鏡軍官驚疑不定的看著陸錚,就在陸錚被矮個士兵打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中國人很有趣,很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而現在,心裡,卻漸漸升起一絲恐懼,因為這個人,自己完全無法掌控,甚至他打電話對外界說了什麼,自己根本就聽不懂。
“你,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挾持著我出去?”墨鏡軍官試探著問。
陸錚笑了笑,說:“我倒想,可你的手下會於嗎?你的命不要他們也得留下我,想借你當人質出去,你那個副手第一個就不能答應。就好像我也不會叫你和苗武仁通電話一樣,現在的你,也不會聽他的命令,你說對不對?”
墨鏡軍官默然,過了會兒,突然想起一事,對那矮個軍人喊道:“把手鏈還回來”
矮個軍人雖然不情願,但這時候也隻能拎著手鏈向這邊走,陸錚卻對他喊:“找塊於淨的布包上,扔過來”
墨鏡軍官總算有些慰藉,說:“你放心吧,他不會搞小動作的,我隻是想表現出我的誠意。”
陸錚道:“那倒也不是,這條手鏈被他摸來摸去的,也不能要了,太臟,回頭找師傅洗洗,拍賣捐給希望工程。”又對白素娥道:“不心疼吧?等回去叔叔給你買份更好的禮物。”實則,也是寬慰驚嚇過度的小妮子。
白素娥一直怯怯跟在陸錚身邊,這時更是怯怯點頭,話都不敢說。
本來見陸錚不許自己的人過來,以為麵前之人原來也在擔心也在驚恐的墨鏡軍官,聽了陸錚的話木然,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他媽是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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