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喜歡她吧13(2 / 2)

【我接了】

宋澤謙也沒睡,而是秒回。

【好大口氣】

商鹿也同樣回複他。

【我會讓你選擇我的】

宋澤謙:【拭目以待】

商鹿:【所以我演哪個角色?】

宋澤謙:【……次女或幺女都可以,但我覺得你更適合後者】

商鹿也知道,但她有一個顧慮。

【幺女人設和我之前演的角色會不會有點接近】

宋澤謙則回複她。

【放心,完全不同。如果最後選中你,我會帶你親眼去看看那樣的孩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雖然是一部群像劇,但是主敘述視角還是在幺女的身上,相對來說這個角色也是串聯起這一整部劇的主線,戲份也是最重的。

宋澤謙給商鹿一個星期的時間做準備,然後再試鏡。

商鹿喜歡這個劇本裡的任何一個角色,很快便熟讀劇本,開始全心全意練習表演。

與此同時,商家。

青年坐在堆著雜貨的黑暗屋子裡,閉著眼睛緊抿著唇。

事情還要從五天前說起。

因為他沒有成功帶商鹿回家,父親震怒,一如既往要拿棍子打他。

而這一次,商慕卻伸手握住了那要從空中落下的棍子,他似有幾分迷茫問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永遠是妹妹做了讓你不滿意的事情,可受到責罰的卻是我。”

“問這種無聊的廢話做什麼?要怪就怪你這張臉和你的母親毫無相似之處。”商父回答這話時神色冷漠,有幾分厭惡看著自己的兒子:“作為哥哥教育妹妹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妹妹犯錯你受到一點懲罰也是應該的,這才能讓你更好的記住教訓。”

商父說著,就要再次舉起棍子。

可是商慕依舊沒有鬆開手,他眼底神色複雜,似鼓足了畢生勇氣,聲音堅定問道:“可是妹妹真的有錯嗎?我又有錯嗎?”

商父被他這種反抗對舉動氣得猛烈咳嗽起來,單手支撐在桌麵上,彎著腰,似要把肺都快咳出來了。

商慕還是站起身,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雙手遞了過去。

商父接過手帕捂住了口鼻,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

商慕垂下眸子,他看見了那張手帕中沾染的鮮血。

父親的身體這幾年愈發不好,可卻又對此嚴格保密,不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包括他這個親生兒子。

此刻,商父冷笑著看著商慕:“我是你們的父親,我說你們有錯,還輪到你質疑不成?既然你為替妹妹挨打感到不甘,好啊,那我不打你了,你就和你妹妹一樣去那間屋子裡待著吧,這樣你應該總就覺得公平了吧。”

所以他就同樣被關進了這間屋子。

隻有一扇窗戶,可窗戶卻已經被木板封死。

屋內的燈被刻意拆除,整個世界隻有一片黑暗。

他是一個成年人,隻在這裡待了五天,就覺得情緒到了近乎崩潰的邊緣。

看不見日夜,隻能靠一日餐來判斷時間流逝。

他突然想到了商鹿。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被關在這樣的一個房間,該是多麼的孤獨無助。

她應該在那段時間哭過很多次吧,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安慰她。

那一個星期,她到底該有多麼難熬。

怪不得之後她性子似乎乖巧了許多,卻又矛盾地變得比以前更喜歡說話,甚至到他覺得吵的地步。

她每一次怯生生地喊他哥哥,費儘心思找那些他看來無聊至極的話題。

是因為在這裡太孤獨了嗎?才會在出去之後愈發想和人溝通,迫切希望得到外界的回應。

可他呢?

他從來沒有給過她想要的回應,一次也沒有。

商鹿參加的綜藝他最近也都看了。

“我以前也挺喜歡看螞蟻的。”

“因為小時候家裡沒有人和我說話,我很無聊,就隻能去找螞蟻說話啦。”

這兩句話已然快變成了他的夢魘。

商慕又想起了上一次見麵。

她說她是有點恨他的,可最後又還是和他說了沒關係。

他很清楚,那不是原諒,是算了。

原來這裡的每一天都這麼難熬啊,並不像他小時候認為的那樣隻是待在一個房間裡就好了。

他曾經羨慕的,也同樣是另一種刑罰。

隻是他遭受的是身體上的疼痛,而她經曆的是心理上的摧殘。

他能做點什麼呢?

他必須做點什麼。

他知道一個秘密。

父親之所以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因為他和母親有一個承諾。

母親死前說過:“你要等到最少五十歲才能來見我,我在懷上這個孩子前有給你準備一封信,要到很多年後才會寄給你,你要等到那封信。”

父親含淚點頭答應。

可是商慕知道,那封信其實根本就不存在,隻是母親想給父親一個活下去的念想。

而距離父親五十歲的生日,隻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他會讓父親收到那封信的。

兩天後。

清晨,在看見遲宴給自己前一天半夜發的朋友圈點了讚之後,商鹿便去敲響了遲宴的家門。

遲宴看起來也是熬了個大夜,頭發難得亂糟糟的,被壓得翹起,嘴裡叼著個牙刷,微眯著眼看她,問道:“……你家還是我家?”

商鹿習慣性回答:“我家。”

然後她就看著遲宴去洗手間吐了牙膏泡沫便走向了自己家,拿冷水洗了把臉之後,便習慣性伸手去拿圍裙,問道:“吃什麼?”

商鹿:“……”

不,她真的不是來喊遲宴做早餐的。

尤其是在遲宴一副還沒睡醒的表情下,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壓榨員工的無良資本家。

於是商鹿立刻從房間裡抱出了一堆麵包牛奶放在桌子上,揮手示意遲宴過來。

當遲宴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的時候,就看見商鹿已經把一罐打開的牛奶放在了他麵前,又站起來彎著腰把一小袋麵包已經拆開遞到了他嘴邊,一副殷勤的樣子。

遲宴倒是不習慣於商鹿這副刻意討好他的樣子,沒有去接麵包,而是直接伸出食指點在她鼻頭上將她腦袋往後抵了些,道:“可以了啊,有事說事。”

商鹿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穿,雖然她也沒想過隱藏,便嘟囔道:“還好我這鼻子沒動過,不然你就完蛋了。”

商鹿想到了上次打撲克的時候,葉陸給林顏顏鼻子貼貼紙的時候按了一下,把林顏顏氣得追著他狂罵:“你再用力點就等著給我出修複錢吧!”

聽見商鹿這麼說,遲宴卻也還是不鬆手,甚至故意把她的鼻頭往上推了些:“是嗎?那得做個豬鼻子看看。”

商鹿坐在了椅子上,這次輪到遲宴半彎著腰看著她了。

商鹿故意對著遲宴咧了咧牙,道:“不放開我就咬你了啊。”

遲宴漫不經心回應道:“我好怕啊。”

商鹿便抬頭假裝要咬遲宴的手,而遲宴正好要收回他的手,食指便往下落。

當她的牙尖居然意外抵在遲宴的食指關節處時,兩個人同時愣住。

溫暖的口腔包裹著冰冷的手指,她的舌無意與指腹碰撞,讓這詭異的曖昧感在一瞬間到達頂峰。

商鹿反應過來,自然是立刻鬆了口,連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嗯。”遲宴應了一聲,看起來倒不是很在意這個插曲的模樣,他將食指舉起仔細看了看商鹿留下的牙印,誇讚道:“你牙口倒是挺好。”

說完,他便彎腰,伸手在商鹿臉上掐了一把,笑眯眯道:“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就勉強原諒你了。”

他使的力氣並不大,但是商鹿的臉部肌膚實在是過於嬌嫩,這麼輕輕一掐便留下了些紅印。

她的注意力被分散,忍不住吐槽道:“那你掐我乾什麼?哪有人一邊說著原諒一邊報複的?小心眼!”

遲宴非常理所當然回答:“擦手。”

商鹿:“……”

她居然沒法反駁。

然後她抽了一張紙巾遞給遲宴,說:“擦手。”

遲宴沒接,隻是問道:“行了,說吧,這一大早的到底有什麼事?”

商鹿這才想起正事,很嚴肅問他:“你今天有空嗎?”

遲宴思考了那麼兩秒,在確定之後回答:“上午都閒著。”

聽見遲宴肯定的答案,商鹿便迫不及待從茶幾上拿來了自己的劇本,問道:“那你可以陪我對一下戲嗎?”

“可以,但為什麼是我?”遲宴似乎並不太理解,然後問道:“我不是專業的演員,你為什麼不去找……許則。”

被問到這個問題,商鹿想了想還是很誠實回答:“我覺得你的性格似乎和這個角色有一點點相似。”

商鹿飾演的角色是幺女,她的哥哥就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倒是讓商鹿想到了從前高中的遲宴。

聽見商鹿這麼說,遲宴也來了興趣,朝她伸手要劇本。

接過劇本之後,他翻看了幾頁,便直接道:“可以,來吧。”

商鹿則是又連拆了兩個麵包遞給遲宴,道:“不急,我們還是先吃完早飯吧。”

商鹿說著,又給自己拆了一瓶牛奶,正想要喝的時候卻被遲宴握住了手腕。

“等會,熱一下。”遲宴說著便拿起那瓶牛奶像廚房走去。

商鹿微愣。

腹部隱隱的疼痛,在提醒著她生理期的到來。

她痛經向來嚴重,所以早就準備好了止痛藥吃了,此刻倒感覺還好。

不過……遲宴怎麼會知道?

商鹿覺得奇怪,麵對親近的人她向來不是藏得住話的性子,便忍不住直接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生理期?”

遲宴有些彆扭地回答道:“高中時候我給你買過幾次止痛藥。”

商鹿:“!?”

有這事?

等等,她好像想起來了。

青春期月經來的並不準時,有時候她沒有來得及隨身攜帶止痛藥,學校醫務室開藥又會和家裡聯係,她便乾脆忍著。

不過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在去倒了熱水回來看見抽屜裡擺著需要的止痛藥,以及……便利店買的紅糖水。

那個時候她沒什麼朋友,還以為是什麼好心的女同學偷偷給她的,卻沒想到居然是遲宴。

商鹿覺得奇怪:“你是以什麼理由從醫務室開到的止痛藥?”

遲宴坦然回答:“腿上裹個繃帶,假裝骨折去醫務室對著醫生演戲。”

商鹿:“……”

牛的,遲宴這演技後來不進娛樂圈倒也是損失。

但商鹿還是無法理解:“你為什麼不直接給我?”

“搞沒搞錯啊大小姐。”遲宴將熱牛奶放在了商鹿麵前,有些不太敢看她眼睛,語氣儘量理直氣壯回答:“我當時可是個手下有一群小弟的中二少年,校霸你懂不懂?做這種事很不符合人設的好嗎?”

商鹿被他這話逗笑,道:“遲少爺還在這給自己立人設呢?確實,當時高中也不知道多少女生暗戀你。”

對於商鹿這句話,遲宴很想問她:那你呢?

但這是一個沒有太大意義的問題。

於是遲宴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道:“趕緊吃飯吧,吃完陪你對戲。”

“好。”商鹿應了一聲,然後剝了個橘子,剝到一半便嫌皮實在太硬廢指甲,便又遞給了遲宴,讓他剝完一人一半。

飯後。

遲宴陪她對著劇本,男人輕佻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慵懶念著台詞,倒是格外好聽。

“在乎那個家做什麼,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家。”

“有什麼好哭的,那個男人已經走了。”

“行了,把眼淚擦乾,要沾濕你的寶貝畫作可彆找我賠償啊,我生活費都花完了。”

商鹿也儘力演著這個角色,她懦弱垂著腦袋,十分猶豫地勸著哥哥:“可是我們不能不回去,否則他會打我們,也會打媽媽的。”

“他不過是個老畜生罷了,彆害怕他。”遲宴起身,卻並沒有按照劇本裡寫的那樣直接擁抱商鹿,隻是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會死的,一定會。”

眼前是被手掌擋住的一片黑。

然後便是一個非常輕的擁抱。

記憶回到了高中的某年夏天,遲宴第一次來阻止她繼續等待薑亦。

當時天已經黑了,學校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隻惡犬。

而保安亭沒有人,學校的大門已經關上。

那時候她想逃跑,卻又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在那隻野狗逼近,她嚇得想哭卻又不敢跑的時候,遲宴出現了。

他也是這樣,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隻手非常彆扭地輕拍了拍她肩膀做安撫。

“畜牲而已,怕什麼?真麻煩……彆哭了,抓住我的袖子,送你回家。”

“他不過是個老畜生罷了,彆害怕他。他會死的,一定會。”

一真一假,一個是現實一個是劇本。

可兩道聲音卻似乎在這一刻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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