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在跟著長輩一起吃完朝食後,唐木就拉著唐林的手一起沿著大路去李家村。
李家村和小河村相鄰,兩個村子間互有通婚,不過因為小河村當初是由逃難而來的十幾戶人家組建起來的,所以裡麵姓氏雜多,除了村長比較有威信外,並沒有宗族之分。
而李家村並非如此,李姓是村裡麵的大姓,整個村裡極少有外姓,就算有,也是被排擠在外,在村子裡,族長和族老的話語權比村長還要重。
小河村的人對於李家村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每回去鎮上,都要經過李家村,從地理位置來說,李家村比起小河村要好得多。
李家村離雙山鎮近,去鎮上方便,小河村到鎮上徒步要走上一個時辰,而李家村到鎮上隻需要走小半個時辰,也是因為如此,對於離鎮上遠的村子裡的人,李家村的人都有一股優越感。
唐林和唐木走在路上,身上背著竹壺,口渴了喝上些許水,畢竟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對於成年人來說隻需要走上半個時辰的路程,對於兩個孩子來說是不短的,更何況唐林才五歲,腳程更是慢了不少。
等到唐林和唐木走到李童生的私塾,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從卯初二刻(6:30分)出發,到辰正三刻(8:45分)才走到私塾,等他們進去的時候,李童生已經在裡麵教孩子們讀書了。
看到唐林和唐木現在才到,李童生皺了皺眉,嗬斥道:“還不快進來,才第一天念書,就晚到,竟沒有絲毫的向學之心。”
聽了李童生的話,唐木的臉漲得通紅,隻是喃喃道:“先生,我錯了。”
而唐林的心裡卻有些不服,本來一大早起床,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又累又餓,到了還被李童生說了一通,使得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而且昨天李童生並沒有告訴他們今天要幾點到,雖然昨日他們沒問清楚有錯,但李童生也有錯處的。
雖是如此,但唐林也知道他現在是個學生,古代要求尊師重道,若是開口頂撞,那麼以後求學會艱難許多。
所以,他隻是稍顯天真地說:“先生,我們是什麼時辰念書呀?林子和哥哥以後一定會早早過來的!”
被唐林這麼一問,李童生也反應了過來,昨日忘記講時間了,可身為師長,李童生怎會向學生道歉,承認自己做錯了呢?
於是,他讓唐木和唐林兩人走到私塾裡,指了兩個位置讓他們坐好,並跟他們說:“正所謂‘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你們也要早早地來念書才是,記住了,你們要在辰時初(7:00)到。”
“是,先生,我們知道了。”唐林和唐木連連點頭,不過唐林卻在心裡哀歎,以後4:30就得起床了,這真的是起得雞還要早了。
因為唐林和唐木兩個是後來的,他們的進度也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所以李童生給了他們幾張寫滿了字的紙,上麵便是他們要學習的內容了。
這幾張紙有些破舊,有的邊角還有小洞,不過還是能認出上麵的字的。
唐林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字,這些字算得上規整,但以他的眼光看來有些匠氣,當然,這也比他要好得多,畢竟他也就在中小學書法課上接觸過毛筆字,還能記得握筆的方式就不錯了。
這些應該就是李先生自己默寫下來的啟蒙書籍,雖然沒有裝訂起來,但也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
紙上的字是繁體字,這讓唐林有些慶幸,至少他能連蒙帶猜出不少,自己默默念了念,開頭幾句還是蠻熟悉的,應該是《三字經》,這讓他放鬆了不少,《三字經》是在宋朝的時候出現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朝代也有,但有這個共同點,也讓唐林心裡有了底。
這一天,李童生帶著兩人將《三字經》念了一遍,也正是這一遍,讓唐林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三字經》前麵勸學的都一樣,也有孔子、孟子、竇燕山等人物,後麵的重要典籍也都有,可是這朝代確是大為不同。其中那一句“嬴秦氏,始兼並。”讓唐林知道秦依舊在,可秦非是二世而止,而是多存了兩世,也不知道這後麵兩世是怎麼來的,但這也使得後麵的朝代都大不一樣了。
雖說朝代不一樣了,可該出現的書籍、詩篇依然存在,所以該學的依然要學,唐林對於這一情況,欣然接受,雖然高二選了理科,但這之前的時候還是學過一些比較有名的文言文篇章的,總比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