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姒崢很頭疼,不僅僅姒崢,就是內閣的六位閣老也很頭疼。陸笙有本事,有能力,是大禹朝廷的擎天玉柱,是大禹的保護神,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底氣甚至是信仰。
但是,這人也能來事啊!
剛剛消停完,剛剛把京州的門閥貴勳們收拾的老實了,維持住了這種相安無事的平衡狀態。
無論是姒崢還是內閣,都希望能維持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平衡,最好堅持到這次太子諸君的成功冊封。
但是,顯然,陸笙不會消停。正所謂生命不息,折騰不止,我的人生,注定要波瀾壯闊。
市場保障條令?這是能在京州推行的麼?在楚州,在蘭州,哪怕在吳州這麼推行都沒關係。因為壟斷這些的門閥貴勳基本上都是小門閥,小貴勳,偶爾幾個大的朝廷安撫好就沒事了。
可這是哪?這是京州。彙聚了整個大禹最頂尖的門閥貴族,你動他們的蛋糕?想好了麼?
顯然,陸笙是想好了。否則也不會上這個折子。
市場調控法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楚州,蘭州,吳州都有成功的案例在那邊。這幾地百姓對朝廷的歸屬感是空前的,查遍皇朝時代的曆史都找不到幾個時期這麼的民心所向。
可是,姒崢真的不想在京州這麼搞啊!可陸笙幾乎已經把姒崢的衣領揪起來了,很直白的對姒崢說,不,你想的。
皇上坐擁四海,獨攬神州十九州,治下有三萬萬百姓。但是,皇上能坐穩這個皇座是因為有這三萬萬百姓的支持麼?不全是,而是靠著無數的門閥貴勳,和他們錯綜複雜盤根交錯出來的衍生勢力。
天下的話語權,掌握在氏族的手中,就好比一個村子的數百百姓恐怕不會聽皇帝的話,但一定會對村長的話言聽計從。而這個村長,本身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氏族。
這種觀念,這種生存狀態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了。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神州大地有了一個叫玄天府的東西,也有了一種叫工廠的東西,更有了很多新冒出來的詞彙。
氏族的統治不知在什麼時候動搖了,甚至就連氏族自己都不知道。許多村長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因為這些年輕的村民去過城裡,去過更遠的地方,他們的眼界,意識已經脫離了農村,山村。
陸笙知道,但皇上,包括哪些高高在上的門閥貴勳不知道。
就好比這個京城,門閥貴勳掌控著京城所有與民生相關的行業,擁有著京城近八成的財富。但這些人,隻是占京城人口的兩成,而且這兩成還要算上其門下的紅門子弟。
三成的百姓是外來人口,來京城是為了博一個出頭的機會。但所有的機會,都被門閥貴勳給堵住了。
陸笙提出的改革新政,這在陸笙看來,根本就是順勢而為的操作。隻要給那些八成的百姓開一個口子,他們就會拚了命的擠進去,都不需要朝廷扶持。因為門閥貴勳除了掌握製定標準之外,其他的根本不夠看。
他們沒有先進的服務理念,沒有關心過他們的客戶需要什麼,很久很久都固定著一個經營模式甚至不斷的倒退。
憑什麼我的糧食隻能賣給你?賣給彆人就是販賣私糧?憑什麼你的衣服做的這麼俗氣,我們卻隻能買你的?憑什麼你的東西這麼貴,我卻還要不得不掏錢?憑什麼房租這麼貴,還不許彆人租便宜?
這些不公平,不甘心,壓抑在百姓的心底很久了。
陸笙看到了民意不可違,所以陸笙覺得京城的時機很好。而皇上和內閣看到的卻是門閥貴勳如蒼穹傾倒,山崩地裂的可怕勢力,仿佛陸笙隻要輕輕一點,整個京城就會天翻地覆一般。
陸笙的折子遞上去兩天了,內閣和皇上還在討論。但他們也知道,這事不能再拖了,玩意折子的內容傳出去,門閥貴勳就會直接爆炸的吧?
“要不……讓陸大人試試?”賀行之的聲音悄悄的響起。
“賀閣老啊,你可要為這話負責啊?”
“要換了彆的地方,朕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這裡是京州啊,一旦鬨出風波,就算再小的都是大事。”
“皇上,臣心底其實也沒多大把握,但臣之所以說讓陸大人試試,就是憑著臣和陸大人共事七年的了解。
陸大人當年楚州新政,臣也看不明白,每一次總覺得陸大人在找死,要弄得民怨沸騰。可轉眼間,陸大人的條條撞撞都很順利的實行了下去,反而讓楚州空前的團結。
後來臣也和陸大人一起推行楚州新政,有些臣看明白的,有些臣看不明白後來回過頭想明白的。陸大人每做出一個決定改變,似乎都是胸有成竹。就算是反對聲音,都被淹沒在百姓的浪潮之中。
動京州門閥貴勳的利益有多大的風險陸大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覺得陸大人是……胸有成竹。”
“這……”
“又是一陣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