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風嘯略過,黑衣人的話音剛落,腦袋就已經從脖子上落了下來。而至始至終,女子仿佛都沒有動過一下。
“派人秘密盯著他們,不要打草驚蛇。”女子的聲音如此的嫵媚,如此的靈動。
第二天一早,陸笙與段飛離開了客棧向滬上府衙走去。年之遙連忙放下手裡的公務,匆匆前來。
“欽差大人,下官來遲。大人,前天崇明縣一行可有收獲?”
“收獲是有,不過我這次前來主要還是向年大人確認一件事,那三百萬兩官銀,可能已經進入到了滬上府。”陸笙輕輕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
“不可能!”年之遙慌亂站起身說道,“從案發之後,下官就已經在滬上府各個必經之地設下關卡,每一個過往車輛都會進行嚴查。官銀絕無進入滬上府的可能。”
“如果官銀是從海外歸來呢?”陸笙再次問道,“滬上碼頭每天有數十艘商船靠岸,難道這些商船你也挨個盤查?”
“不錯!滬上碼頭雖然隻有一個關卡,但最近三個月所有靠港的商船都會停靠三天,我們的人挨個搜查之後才會讓他們卸貨放行。
而且,就算能躲過港口的搜查,一旦要進入滬上府,必定會經過三重關卡,大人,三百萬兩官銀絕無進入滬上府的可能。”
“你把近三個月的來往商船名單明細給我,我要帶走。”陸笙再次說道。
從滬上府搬了滿滿一車,陸笙等人再一次回到天水客棧。
“我說陸兄,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你倒是和我說啊。弟兄們都撒出去了,各個客棧吃吃喝喝真的好麼?知道的還明白我們是在查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公款吃喝呢。”
段飛賴在陸笙的房間裡嘴巴嘀嘀咕咕的不斷抱怨著。
陸笙從密密麻麻的卷宗之中抬起頭,“你急什麼?再說了,讓弟兄們公款吃喝有什麼不好?彆得了便宜又賣乖。”
“但總得告訴我你想做什麼吧?”
“還記得煙羅島上麼?雖然凶手將漁人族全部滅口了,看似處理了很乾淨但終究還是留下了線索。”
“什麼線索?”
“那些吃食!”陸笙合起卷宗說道,“這些吃食都是同一的樣式。雖然我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我卻知道能一次性做出供近八百人食用的飯菜絕非一般酒家能夠做到。
從做完到運往煙羅島,而且還能不變質最多隻有一天時間。我讓弟兄們去吃,順便打聽三個月前有沒有接到大單子就是為了這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段飛立刻恍然大悟。
“大人!”
突然,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停下,房門被輕輕的敲響。
“進來。”
馮建踏入房間,對著段飛和陸笙躬身行禮,“找到了,在三個月前,客來樓接到一個大單。說是辦席,客來樓為此停業了三天,全力趕製出了千人份的飯菜。”
“掌櫃的帶回來了麼?”
“帶來了!”馮建說著,對著外麵招了招手,“進來吧!”
一個大肚翩翩的中年人顫顫巍巍的進入房間,看到陸笙和段飛倒頭就是拜倒,“草民……草民李老實見過兩位大人……”
“李老實?”陸笙看著眼前人的形象和這名字有點相去甚遠,“李老實,本官問你,三個月前你是否接了大量的菜單?”
“是,是!寧遠商號說要慰勞勞工,所以定購了近千份菜品。”
“都是什麼菜式?”
“東萬蹄,糖醋排骨,西湖醋魚,開水白菜……”李老實一連報了七八個菜品。
“每一道菜品做了多少份?”
“這……大約是一千份吧……”
“這些菜做完之後是你們送去的還是他們來取的?。”
“是我們送去的。當時小人還疑惑不解呢。就算寧遠商號要慰勞勞工,那也該讓我們派出廚子做席,而不是等我們做好再送去。這一來一回的送,菜不都涼了麼?”
“你看看是不是這些菜?”陸笙拿來一個木盒打開,八個菜品整齊的擺在木箱之中。看到這些菜品,李老實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大人,這些黑乎乎的是啥?是菜麼?”
三個月了,就算沒有被徹底腐爛乾淨,那也早就認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陸笙認不出來,還指望著專業人士能認出來。現在看來,陸笙是想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