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看著她自然老去的臉龐沒話,靜靜的聽著。
沈霞笑著道:“五十年後呢?一百年後呢?到時候,你也許會覺得我煩……”
“不會!”王琛很斬釘截鐵地打斷。
“你聽我完。”沈霞白了一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著急。”她停頓了一下,“與其有一讓你厭煩,還不如讓我永遠放在你心上,俗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未來哪一,我真的去世了,我想,隻要你還活著,一定會每都想念我,什麼青春常駐,什麼永生不死,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是,永遠在你心上。”
王琛啞然失笑道:“你活著也會永遠在我心上。”
“不會。”沈霞輕輕地搖頭,卻顯得那麼的認真,“不是我不信你,你應該明白我什麼意思。”
王琛沒再話。
確實,他對感情親情隨著自己的地位身體發生巨大變化,已經變得越來越淡漠。
也許有一真的會像沈霞的那樣,自己變成了毫無感情的機器。
隻是,這一切都是無法更改的。
王琛不是普普通通的地球人,從偷取白露公主的技能開始,他便成了一個“另類”,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情感愈來愈淡,如果未來再偷取了盤古的技能,那麼,他相信自己會真的變成沒有感情。
那一夜。
兩人沒再多什麼。
隻是相互擁抱著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醒來,王琛要離開。
沈霞像往常一樣,給他整理衣領,然後了一句,“如果有一我去世了,你不要複活,也不要用另類的方式讓我存活,我……隻想活在你的心裡。”
王琛微微點頭,“嗯,等我回來。”
未曾想,那便是最後一麵,再相見,已人永彆。
王琛在宇宙空間搜索了很久很久關於盤古的一切資料,他生怕這是一個局,必須弄清楚。
慶幸的是,在昨,王琛終於弄清楚了一仟—盤古並未謊。
可是,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沈霞去世了。
王琛是有能力讓時間倒流到沈霞去世前,是有能力讓其複活,可是,回想到最後一幕的話語,他沒有那麼做,尊重沈霞的選擇,讓其永遠活在自己心裡。
……
聊完事情。
回到自己和沈霞的臥室。
王琛一進去便看見牆上貼的全是自己和沈霞的合影,原本已經感情係統很淡薄的他,莫名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霞……”王琛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就這樣靜坐了一個晚上。
腦海中全是那張從青春調皮美貌的臉龐到自然老去的榮華。
他看著照片裡沈霞兩個月前拍的照片,已經白發蒼蒼滿臉皺紋,卻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傻瓜……你一定怕我看見老去的樣子……那又怎麼樣……哎……”
他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
心中滿是對沈霞的懷緬。
仿佛,置身這間臥室,沈霞還在一樣。
王琛遲遲不肯離去。
……
中午。
外麵下著綿綿細雨。
王琛見到了自己的女兒梅念君。
這是一個看上去十來歲的姑娘,長得粉嘟嘟,很像梅姐。
窗外還在響著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
梅念君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爸。”
王琛招招手,指著旁邊的椅子,“念君,坐。”
梅念君嗯了一聲,慢慢走過來坐下,手裡拿著的一個粉色信封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王琛慈愛地看著她,“恨我嗎?”
“恨。”梅念君用力點點頭,“可是媽過不能恨你,她你是世界上了不起的人,所以我想恨不能恨。”
提起梅姐,王琛心中又是一痛,“她……真的和你這麼的嗎?她不恨我?”
“她她不恨。”梅念君猶豫了一下,“她給您留了一封信,她是給你最後的情書。”
“最後的情書?”王琛一愣,馬上伸手接過,“我看看。”
“嗯。”梅念君沒再話。
王琛心翼翼地撕開了粉色信封,從裡麵抽出一張潔白無瑕折成四方形的紙,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
……
《最後給你的信》:
也算是我給你唯一一封情,隻是欠著你一句“我愛你”,好像從來沒對你過這三個字,就當是情書了。
記得你以前老是問我愛不愛你,我從來都沒有正麵回答過,今,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告訴你:我愛你,王琛。
還記得好多年前,你已經和沈霞結婚,我問你,為什麼回來了不回家,卻經常賴在我這裡的時候,你無意間這裡是你第二個家,我深鎖多年的心也仿佛被輕輕撓了一下癢,被你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漣漪泛泛。
我們的家並不大。
準確,為了怕第三個人知道,我們活動的範圍隻有一間臥室,裡麵有一張床兩隻大衣櫃電腦桌和一個裝滿書籍的書架,剩下的無非一台掛壁式電視機。
左邊的衣櫥裡,裝著你的衣服,那件你最喜歡的意大利定製銀色西裝,我經常會拿出來嗅一下,因為上麵有你的味道。
有人,愛上一個人最先愛上的是他身上的味道,也許,我就是從緬甸住院那一次,嗅到了你身上的煙草味,從而一發不可收拾,每想著能和你在一起。
隻是你知道,我這個人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然而在生命的儘頭,我知道再不表達就沒機會了。
我們的家,布滿了你每次風風仆仆從外歸來的味道。
先這隻陪你在東京買的水晶煙灰缸吧,實話,它已經被我冷落了,因為自從決定給你生個孩子開始,我便沒有再抽過半根煙,每最大的樂趣是,撫摸掛在牆上你最喜歡的《蘭亭序》,然後坐在窗台上,曬著太陽,看向林間路,希望可以從綠蔭中看見你突然出現的身影。
忘了跟你,有一次我吃甜點的時候,不心把奶油弄到了你的《蘭亭序》上,我偷偷擦掉了,生怕你知道了生氣。
可惜的是,往後餘生,我再也沒見到過你,連想看你生氣的臉龐都是一種奢求。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隻想對你,假如有一你真的沒能再見我最後一麵,不要哀傷,不要後悔,因為世界終將有終結的一,我有幸生於這個世上,能與你相遇,或許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既然這樣,我會儘情地生存在堂,守候在最接近你的地方。
偏題嘍,再書櫃吧。
上麵堆滿了雜七雜澳書呢,很多書籍我都非常疑惑,好像是日笨流失的國寶,不過我非常喜歡看,看它們的時候,好像能夠感受到你在我身邊一樣。
還有床頭櫃上放著的兩隻史努比,我記得是我們在廣洲街頭被一個姑娘煩的不行,你花了九十八塊錢買的,不過可惜的是,有一隻被我喝酒喝多了吐臟了,我洗的時候弄壞了,哭了好久。
那時候我已經六十歲了。
被女兒看見還笑話了很久,我一把年紀,還哭的像孩子一樣。
今。
我預感到自己的時日無多。
像往常一樣,吃力地爬上窗台,望向樓下的林間道,不再奢求你的出現,因為我的眼前都是流溢著關於你的回憶。
杜拉斯的情人對她:你不是愛上我,你是愛上了愛情。
以前,你追求我的時候,我為我的初戀封鎖心房的時候,你不經意推開,我便發現自己弄弄的喜歡上你,也許,也是淡淡的愛上你了。可是,我不願意承認,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一次次逃避你的詢問,可能傷過你的心,在生命流逝的最後,想見你一麵都那麼難。
所以我經常會莫名的流淚,會覺得對不起你。
很多裡的女人會百分之一百愛上一個男人,我覺得很假,一個人怎麼可能惦記另一個人一輩子呢?時間會磨滅這一切,可是,當我和你相遇,當三十五年前,你從美國回到尚海,我深更半夜利用關係坐飛機跨越大半個中國去找你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徹底淪陷了。
以前不是恥於愛,而是不願意去承認,因為我執著的認為有一我們會分離,於是把愛情擺在心裡,含在口裡,流盼眼底,不想掛在嘴裡。
但現在,很多時候我都會想,也許一句,會更好。
我覺得人生如果猶如繁花盛開到凋零,那麼,真正的愛情會像神話傳中燧人氏鑽木取火那樣,從火星變成火苗,再到生生不息,成為每個人都離不開的東西。
王琛,淡淡的愛你,很好,即使餘生幾十年沒能再見到你有點痛。
……
信看完了。
王琛的眼睛再次布滿了薄霧,內心的情感不知道該怎麼抒發。
恰逢其時,梅念君輕輕地了一句,“我的名字叫念君,媽,這是她對你的思念。”
念君?
思念?
如果沒記錯,念君兩個字出自南北朝柳惲的《搗衣詩》。
而那首詩寫的正是一名女子思念遠遊丈夫的情感,尤其其中有一段是這樣寫的:寒園夕鳥集,思牖草蟲悲。嗟矣當春服,安見禦冬衣。
大概意思是:在呈現出深秋蕭瑟淒寒景象的園圃中,晚歸的鳥兒聚集棲宿;思婦的窗戶下,唧唧的秋蟲在斷續悲鳴,眼下已是木葉紛飛的深秋,等到裁就寒衣,寄到遠在千裡之外的隴首塞北,那裡已是春回大地,應當穿上春裝了,哪裡能及時見到我寄去的禦寒的冬衣呢?
王琛懂了,徹底懂了梅姐對自己的所有思念之情,隻是一曲終了繁華散儘伊人已逝,隻餘一聲空歎:“唉!”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