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吃飯的時候出來瞎逛就找到了。”晏以澈拂開草地上積下的一層花瓣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顆順手牽羊來的蘋果,扔給了澤村榮純。
“瞎逛到跑出學校嗎……”澤村榮純吐槽道,接住了蘋果。
“哈哈哈,爬上了樹就發現校外還有更好看的櫻花,就忍不住跑出來了。”晏以澈道:“而且校外更安靜啊,校內不管躲到哪裡都會有人在。”
“哦~我有聽倉持桑說過,以澈學長在學校裡很受歡迎吧。”澤村榮純也掃開花瓣坐了下來,一邊啃蘋果一邊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唔……說實話,比我想象中的大膽,差點把我嚇到了。”晏以澈想到了剛開學一個月的時候就有女生對他告白,且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對他說“我愛你”的情形,忍不住麵色扭曲古怪了起來。
他想起了開學第一天,在寢室裡和禦幸一也討論過日語的“喜歡”這個詞。原來母語者聽到外國人的告白感覺會這麼奇怪。
不不不,再怎麼說,“我愛你”這三個字也太沉重了,還不如“喜歡”呢,肯定是學錯了。
晏以澈在一邊思緒交錯,澤村榮純也沒有催促,咬著蘋果放空的躺了下來,眼神飄忽的望著有些星星點綴的夜空。
“原來學校門前那條河裡的櫻花是從這裡來的。”晚間安靜,隻有細微的蟲鳴和流水的聲音,澤村榮純注視著從頭頂飄過的花瓣,輕聲喃喃道。
晏以澈打開了琴箱,細心地調試著吉他的音準,沒有說話,隻有琴弦發出“錚錚”輕響,隨後吉他聲從身邊傳來。
澤村榮純不是那種喜歡音樂的少年,即使去聽音樂也會去聽那些充滿律動和有著過熱節奏的音樂。這是他頭一次聽到這麼溫柔的吉他曲。
並不算清越明亮的琴聲,溫柔舒緩的融化在月光裡,晚風漫漫,星光杳杳,少年就像雪一樣,有些凝固在此刻,有些隨著櫻花飛走了,有些也會隨著今夜的音樂一起留住在彼此的記憶裡吧。
“如果我也能像以澈學長一樣溫柔就好了。”澤村榮純道。
晏以澈笑著低頭撥弦,回應道:“可是……說出這種話的榮純,才是最溫柔的人吧。”
“才沒有。我今天才發現我對克裡斯前輩說了很多很傷人的話……”澤村榮純背過了身,語氣低落,“而且我明明什麼都情況都不了解,卻又自顧自的在禦幸桑麵前說了前輩的壞話,讓禦幸前輩生氣了。”
“那榮純去道歉了嗎?”晏以澈問道。
澤村榮純悶悶道:“我對克裡斯前輩道歉了……禦幸前輩還沒有去。”
“克裡斯前輩原諒你了嗎?”
“我不知道。”澤村榮純轉回身體,麵對晏以澈,神情沮喪,“我還沒有聽他的回答就跑了。”
晏以澈垂著睫毛,看著側臥著蜷起身體的投手學弟,輕聲開口道:“我相信榮純肯定是不會故意說那些話的,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是不是克裡斯桑也對你說了什麼?”
澤村榮純又把頭藏了起來,半響才道:“他說我隻能當降穀的替補,隻要降穀還在我這三年裡就不可能上場。”
“……他還說我永遠都當不了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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