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處修身養性十年,墨沉舟眉目間的陰煞之氣銳減,雖還帶著些痕跡,然而更多的卻很好地被她隱在心中。
“這話說得倒是明理,”沈謙滿意地點頭,見墨沉舟欲言又止,便問道,“還有何事?”
墨沉舟便將通幽獅的事說了,就聽得沈謙笑了一聲“這有何難”,一揮袖,就見下方不知何處一頭巨大的黑獅齜牙咧嘴地飛了過來,墨沉舟將它收入靈獸手鐲,方不再言語。
直到回到湖都天境,就見端木錦衝出來,見了墨沉舟微微一怔,便一把推開沈謙將她反反複複地看著,口中道,“受了什麼傷沒有?”
墨沉舟眼角不著痕跡地瞥了沈謙一眼,便笑道,“師尊說笑了,我一直在閉關,哪裡有什麼傷呢?”
那處秘境是不能公開的,端木錦嘴巴大,人又沒什麼成算,很容易被人套出話來,因此沈謙命她不可將秘境之事告訴端木錦。而墨沉舟,也覺得有理。
“不是聽說很危險嗎?”想起那靖元宗修士的話,端木錦就臉色發黑地瞪向沈謙。
墨沉舟又笑了笑,輕描淡寫道,“連個‘人’都沒有,哪裡有什麼危險呢?不過是那位孫長老太擔心自己的弟子,誇大其詞罷了。”
端木錦將信將疑地看著眼前保持著同樣笑容的沈謙和墨沉舟,哼了一聲,十年未見,竟也不說彆的,挑著頭就走。這二人見到他走了,方才落下臉來,呼出一口氣。
卻見沈謙上下打量了墨沉舟片刻,方才滿意地笑道,“築基中期,你倒是不錯。可是根基還是有些虛浮,既然回來了,變回去閉關吧,莫要留下什麼隱患。”又打量她懷裡怯怯地看著自己的小絨團,皺眉道,“這是鳳凰?”
見墨沉舟點頭,便淡淡道,“你倒是好機緣,這鳳凰可是神獸,你要好好待它,切莫耽誤了它的血脈。”那火鳳似是能聽懂他的話一般,咿呀咿呀地叫了兩聲,沈謙的目中便閃過一絲笑意來,向著那張開的嫩黃小嘴中輕輕一彈,就見一道靈光射入火鳳的嘴中,一時間,火鳳渾身的紅毛越加光亮,嘴上的嫩黃也退去好些,顯然進益頗大,其他書友正在看:。
知曉沈謙喂食給火鳳的是好東西,墨沉舟施禮謝過,見沈謙無事,想了想,便有些遲疑道,“還要稟告師伯一件事情,弟子在那密境之中,卻是發現了有萬年前天元宗的痕跡。”說罷便將關於天元宗的事情一一說清。
沈謙聽了,微微一怔,眯著眼睛看了墨沉舟半晌,見她在自己突然發出的威勢中巋然不動,方才在眼中露出些許笑意,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還有靖元宗秦師兄。”墨沉舟見他鄭重,便老老實實答道。
沈謙又思考了半晌,方淡淡說道,“天元宗之事,我本沒有想過這個時候告訴你,不過既然你問起,我也告訴你些,免得今後再遇上這種事,慌了手腳。”他示意墨沉舟落座,方才道,“你以為這密境是我和孫長空怎樣發現的?偶然?我自認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沈謙哼笑了一聲,道,“我與孫長空研究天元宗兩百年,才通過僅剩不多的線索找到那處密境。小無相域?那就對了。”
他微微笑道,“天元宗消失後,一些殘留的典籍上,確實有這麼一處的記載。隻可惜據說在諸仙大戰中被一位金仙大能一擊破碎,之後便不知去向。看起來,此處正是其中的一塊碎片。”
墨沉舟凝神聽著,見沈謙似乎對天元宗極為重視,心中一跳,問道,“師伯,弟子愚鈍,那氣運又是怎麼回事?”
“氣運?”沈謙正說得興起,卻是微微皺眉,“那些典籍上,卻也提到過氣運,不過語焉不詳,我也不是太了解。如今想來,卻是有些古怪。”一時之間,便又陷入沉思中。
見此情景,墨沉舟猶豫片刻,還是按下天元宗其餘之事,將自那靈屍處得來的玉瞳簡放在沈謙的麵前,便帶著火鳳退出了湖都天境。
既然見過端木錦,墨沉舟也不往鼎天峰去,而是順著小路前往昭雲峰。這條小路旁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花草,極為賞心悅目。在個暗沉沉的秘境待了十年,眼前的這一切便都彌足珍貴起來。墨沉舟心情愉悅,便捧著好奇地四處看著的火鳳緩步而行。
正當心情大好之際,卻聽得前方一陣吵雜,墨沉舟眉宇微皺,卻見這條小路再無第二條路可走,便舉步看個究竟,入眼一怔,卻原來那竟是個老熟人。
就見小路的儘頭,兩名低階弟子被幾人踩在腳下,二人的眼睛前,正站著一名眼露桃花的青年修士,傲慢地仰著頭,惡狠狠地問道,“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啊?”
那兩名弟子滿臉青腫,卻是不敢辯駁,隻是在那青年麵前低聲求饒。
那青年冷笑一聲,雙手環臂道,“‘杜師兄好生霸道,總是欺負人,還是韓師兄待人可親!’是不是你們說的?”又上前踢了一腳,罵道,“我呸!你們兩個白眼狼!我霸道?你們拜在我師叔的門下,還是我替你們引薦的!你們還敢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說著又狠狠踏了幾腳方才解恨。
不待那二人繼續求饒,他便揮手道,“給我拖下去,好好鬆鬆他們的皮!也叫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霸道!”眼見眾人將那二人押了下去,一人在此的青年頗感無趣,正要離開之際,卻聽得小路的另一麵,傳來一聲輕笑。
他不耐地轉頭一看,卻是微微一怔。
隻見鬱鬱蔥蔥的綠樹之中,一位美豔至極,鳳眸上挑的陌生女修倚在樹上,帶著一絲笑意看了過來,那笑容耀眼奪目,直鉤得他心中癢癢,也不理其他,這青年幾步上前,臉上露出一個自認風流倜儻的瀟灑笑容來。
“淩雲宗杜晨,見過靖元宗的這位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