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什麼時候走？”
決明一回頭，林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就站在門口定定看著他。
“哎呦老林你大晚上彆嚇人啊。”決明嘀咕一聲，答道：“清晨就集合。”
“到了戰場上可沒人給你打招呼，你——”林先還沒說完就被決明截了話。
“是是、我一定提高警惕，你彆擔心。”他現在“林老頭語”解讀水平少說八級。
林先被決明的話一噎，過了好半天，才又問：“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而且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要去哪兒。”羅浮保密工作做得未免忒好了些。
林先沒了下文，他似乎突然陷入什麼思考，沉默不語。
“老林？”決明有些疑惑。
這是怎麼了？奇怪，上次他跟著艦隊去巡邏也沒這樣啊。
“放心，肯定全須全尾回來。”決明隻當是這次距離更遠對方不太放心的緣故，扯來雲忠的話當大旗：“之前的長官，也是我訓練時的教官都誇我，說我可能很快都能當驍衛呢！”
林先回過神來。
屋內暖色的燈光照在決明的臉上，林先突然發現，昔日站在廢墟裡的小孩不知不覺長大許多，如今竟和他差不多高了。對方的年紀即使在短生種裡也算年少，可已經是羅浮的一名雲騎。
年輕，充滿活力，擁有無限可能。
而新生的幼芽不該被老家夥的宿怨牽纏。
決明被林先盯得心慌，沒等他問出聲，就聽林先帶著些熟悉嫌棄意味的話。
“還沒學會走就急著跑。”
“這話怎麼和師父說的一模一樣……”決明嘀咕。
前幾日教習，他問鏡流能不能學那招劍氣縱橫，結果換來如上評價。
“你性子跳，就該來個厲害師父治你。”
對話回歸了平日的氛圍，一老一少就這麼杵在門口“交流感情”。
小院內已被夜色籠罩，站在門口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在偏暗光線下更加深刻，決明突然發覺，比起數年前，對方蒼老了許多。
“總之，真不用擔心，我還要回來給你養老呢！”他突然道。
語氣歡快，表情卻是他自己也沒察覺的認真。
說完，決明有些期待地看向林老頭，按照經驗，對方大概會不太自在，或者嫌棄他……咦？
出乎意料地，林先表情十分平靜，像是沒聽到一樣，結束了這場對話。
“行了，今天早些休息。”說完便轉身離去，走時還帶上了門，徒留屋內決明滿臉莫名。
這整的是哪一出？
屋外，林先站在簷下久久不語，忽的，臉上露出個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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