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老頭。
決明剛回羅浮就給親友發了消息。林先直接讓他回家吃飯,才一時忘記此時本不到武館下值時間。
此時決明才突然意識到,對方應該是知道消息就提早回家準備了。
見林老頭似乎轉頭看向這邊,決明興高采烈地揮揮手,孰料對方也不等自己走近,扭頭就回了小院。
嘖。
他早想問,這老頭的彆扭性格是怎麼形成的?
這時候回去,肯定是不好意思承認在門口等自己。
明明都看見他了!
決明加快腳步,進門就見林老頭端著飯菜放到院內石桌上,聽見響動,對方撇了自己一眼。
“剛好,吃飯吧。”
決明眨眨眼,咽下調侃的話,湊過去,坐下。
四菜一湯,還都是對方的拿手菜。最值得注意的是邊上那碗湯底澄淨的麵。
上麵還臥著個蛋。
這配置……
“老林?”決明抬頭。
“嗯?”對方坐到了決明對麵。
“這是?”決明指了指麵前的碗。
“長壽麵。”林先自顧自吃飯,頭都沒抬,“怎麼,吃了幾年都不認得?”
那自然認得,隻是一般來說,飯桌上有這個就代表要過生辰。
說起來……今天幾號?
全然沒有看日期習慣的決明在自己生辰當日陷入大大的困惑。
在仙舟並不流行慶祝生辰,壽數漫長自然不太在意這些。哪怕是應星,在仙舟這種氛圍下也從不提生辰之類的事,隻一心鍛冶。
細數下來,周遭年年過生辰的就隻有決明一個。
主要是林老頭的緣故。
在被收養沒多久的時候,某日對方問起了決明生辰。當時決明愣了一下,報了了個自己都快忘記的日期。而等到生辰當日,對方就端來了一碗麵。
“長壽麵。這是我故鄉的習俗,生辰時吃,祝福健康長壽。”
色澤澄淨的湯底,如玉潔白的麵條,以及上麵臥著的荷包蛋。
說來有些害臊,當時說話的林老頭表情如何,決明並不知道,因為那會兒他死死低著頭,就怕被人看見眼裡不自覺蓄起的淚水。
天底下因為一碗麵就哭,大概除了他也沒彆人了。
實際上,係統生成的身份對決明來說代入感很強。
現實中,決明父母在他未記事時就已離世,幸好留下了足矣讓他餘生衣食無憂的遺產,再加上親戚幫襯,成長還算順利。決明不喜歡向旁人提起父母的事,而在幼時見過有同學在父母陪伴下過生日後,他也不再慶祝生日了。
所以在林先問決明生辰時,他才會愣住。那個日期,還有慶祝生辰,對他而言都格外陌生。
對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來著……
“怎麼不吃?”見他一直低著頭,對方問道。
“都是長生種了,怎麼還要慶祝生辰啊……”決明當時胡亂找了個理由,語速很快,帶著微微鼻音。
“小孩都得吃。”老人像是笑了一聲,“長生種小孩也一樣。”
長壽麵冒著騰騰熱氣,決明拿起筷子從碗底一翻,果然還藏著個蛋。他抬起頭,隔著空中氤氳的白色水汽,林老頭的麵容有些模糊。與最初相比,對方似乎老了一點,臉上多了幾條皺紋。
不管是在門口等自己回來,還是在麵裡加兩個蛋,這喜歡少說多做的彆扭性格倒是一如既往。
“老林,我現在也不是長生種小孩了,也要吃長壽麵嗎?”決明笑著問。
林老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