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光?”蘇胭看向謝和璧。
“蘇姑娘,遺光是我的字,也是道號。”謝和璧意有所指,“蘇姑娘以後同樣可喚我遺光。”
他似乎不經意詢問:“若蘇姑娘有字,或有道號,可作為交換。”
蘇胭這一路,都沒見謝和璧問過彆人道號。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他是半點也不拘束。
或許,是因錯過了這個時機,他們就很難再湊一塊兒了。
蘇胭道:“我沒有道號。”
元嬰境修士才會有道號,謝和璧起碼之前是元嬰境。
她沒有道號?
謝和璧目光一深,修真界的道號,向來由師長所授,或親近道侶所授。
按照蘇胭的修為和個性,除開她手中玄空鐲中半路認識的那位,她不會再有真正意義上的師尊,頂多會有師長。他們同為室相,同在萬道仙府,謝和璧對自己的執行力抱有信心,也許在不久的將來,蘇胭的道號將會和他商量。
她喚他遺光。
而他將叫她……
“不過我已經想好了我未來的道號,就叫貔貅真人,貔貅真君……”蘇胭非常認真。一個好名字,能有一個好人生。她對貔貅的喜愛一直刻在心裡。
謝和璧:……
謝和璧收回剛才的想法,應該是她喚他夫君,他喚她夫人。
他誇讚:“蘇姑娘品味高雅,貔貅的確是強大的異獸。”
苗六花等人斜眼看他,天劍室相今日轉性了?以前謝和璧可沒這麼好說話。連對他們,他雖然有禮貌,也並不和他們打成一片。
苗六花嗤笑一聲,收到蠱蟲傳來的消息:“行了行了,來打兩圈兒,薛老二、薛老四你們倆下去,天天和你們打我早膩味了。”
蘇胭拒絕:“前輩,我的同伴還在臨風閣下等我。”
苗六花滿不在意:“這有什麼?你怕他們被欺負了?”她拍拍手,袖子裡頓時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落到下麵。她拿出一麵鏡子,蘇胭看到這群蠱蟲圍到陸明等人身邊,把他們守護起來。
苗六花道:“這不就行了?來吧,難得我們今天都在,再不認識認識,以後可沒這麼好的機會。”
事已至此,蘇胭隻能坐下。
她容貌比仙,盯著牌桌子:“我的門規是不得賭博,現在在臨風閣內,我作為機關室相,可以暫不用遵守苕月門門規。”
苗六花注意到,蘇胭說這話的時候,魔刀閃爍異樣的紅光,然後歸於平靜。
“你的刀可以訂立契約?”
蘇胭點頭,沒有多說。
她抬起眸:“不過我不喜歡花費時間在沒用的事情上,你們的彩頭是什麼?”
還要彩頭?
苗六花緊緊盯著這個後輩,蘇胭泰然自若地回望。
既然都是臨風閣室相,這幾位前輩這麼愛打牌,以後被拉來當牌搭子的時間隻多不少。與其藏著掖著本性,不如痛快點兒。
苗六花收回鷹隼一樣的目光:“彩頭?本來我的彩頭是蠱蟲,另幾位的彩頭也各有好處,不過,以你的修為,你根本用不了。”
“更便宜的垃圾,我們也沒有。”
蘇胭聽得一陣熱血澎湃:“幾位前輩需要人整理屋子清除垃圾嗎?”
苗六花眼風掃過來,好好一個女娃,剛才看著也有勇有謀、頗為霸氣,怎麼一提到法寶,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蘇胭壓下對靈石的渴望,微微一笑,自有風度:“我要的彩頭,幾位前輩定然有。我要幾位前輩對臨風閣公共區域的掌控權。”
她扭頭看向謝和璧:“你要打嗎?押不押?”
“榮幸之至。”謝和璧雖然不感興趣,但願意奉陪。
幾位前途無量的室相開始了庸俗的麻將之旅。
另一邊。
黑玄臉都要笑爛了,他搓搓僵硬的臉頰,終於應付完一個人,走到外間吹風。
鐘語溪走過來,溫聲道:“少門主,累了嗎?”
黑玄撐出一個笑:“沒有,隻是出來透透氣,我知道鐘仙子是為我好。”
鐘語溪帶他見了止極宗的一些長輩,這些世家大族的人看不上黑刀門,言談間不是輕蔑,就是想黑刀門並入其中。
黑玄既要不得罪他們,又要從中斡旋,算是艱難。
黑玄道:“鐘仙子,若不然……就算了?鐘仙子為了我們好,但黑刀門如今並不想接受這些橄欖枝。”
鐘語溪溫柔體貼道:“少門主,語溪知曉你少門主自有傲氣。但是,我們正道如一股繩索,少門主不必強融其中,接受了烘托後自然而然就知道行事正派的好處。況且,明日仙府考核,我們大宗弟子,知道的東西總要多一點。”
黑玄長吸了一口氣。
對,他擔憂的就是這點。
萬道仙府既然是諸多勢力征伐的旋渦,世家大族總要讓自己的人多進入萬道仙府,這次考核說是公正,但真的會完全公正嗎?
黑玄不可能讓黑刀門弟子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他撐住欄杆:“不知道蘇胭那家夥怎麼樣了。”
蘇胭脾氣更倔,叫她討好這些人,她必定做不到。花錢打點?更是想都不用想。
鐘語溪目光一冷:“那位蘇門主的作風,在南寧州或許行得通,但這裡是萬道仙府。少門主切莫向她學。”
她那樣的古怪,在這個地方,古怪就會不合群,自然而然她就知道苦頭了。
古怪的蘇胭此刻正在和一堆古怪的人搓麻將。
她想,她知道為什麼這群人敢和擅長機關計算的機關室相打麻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