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2 / 2)

“暫時是不宜生事非,避開也好,等回來後……九哥,回程時,我想會會這個鳳凰寨。”況曼沒有反駁孟九重的意見,還說了自己的打算。

朱果成熟的時間太短,他們得以朱果為重,要是錯過了今年,那孟九重怕就要再等一年,才能恢複內力。

一年變故太大,沒有防身之能,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出意外。

“鳳凰寨不易對付。”孟九重濃眉深蹙。

況曼展眉:“你傳了我不少內力,我的力量又提升了,我需要錘煉自己,戰鬥能使我更快地強大起來。”

意思很明確,這鳳凰寨是她給自己挑選的練手目標。

孟九重微詫,鳳眸輕抬,便見況曼臉上露著一個自信又張揚的笑。

那笑容,有些耀眼。

孟九重深瞳怔了怔,英挺臉上閃過刹那間的失神。

他回神,黑眸微闔,遮掩住眸底的異樣,潤聲道:“回程再說吧!”

隻一刹那,孟九重便明白了況曼的意思。

許良山一場生死之戰,讓她力量得以提升,她……

想到那日她奄奄一息倚在枯井邊的情形,孟九重不知,他是該反駁,還是該支持。

他們的身世,注定了在赤陽堡未滅、仇人未死之前,便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

他不希望她再涉險,但又希望她強大到……再沒人能傷她!

況曼以為孟九重答應了,晶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如月芽般好看:“等你內力恢複,咱們一起去,到時候你給我壓陣。”

孟九重淺淺一笑,未接況曼這話。

去與不去,等他吸完朱果,再看情況。

談話間,店小二把水提了上來,孟九重將房間讓給況曼,自己提著水桶去了鬱戰的房間,準備在他那邊擦拭一下身體。

況曼瞅著離開的人,撇撇嘴,心情有點複雜。

哎,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過……有沒有進展,這個人現在都已經是自己人了,全身內力都給了她,這要不是自己人,是什麼。

以後,他都會做飯給她吃。

……記憶恢複,經曆了一場挖心之痛,況曼還是那個況曼。

她這性子,是不可能改得了的,當初剛回來時,她可是給自己定下了目標。

雖然這個目標,似乎……好像跑歪了,但的確是達成了。

那時,她眼饞他的廚藝,誓要將人圈定成自己人的。現在……人,的確已經是自己人了。

可是……好像又和她想的那種自己人不一樣,他們至今還蓋著被子純睡覺來著。

他們的親密,幾乎都是在晚上,她滾進他懷裡後。

反正,天一亮,他們就又恢複了正兒八經的相處模式。

況曼一邊想著她和孟九重這有些詭異的相處方式,一邊擦拭著身體。等她洗漱穿戴好,孟九重從鬱戰的房間回來了。

回來時,他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瓶,應該是在隔壁房間上完了藥才回來的。

況曼目光落到他手裡藥瓶上,深黑眼瞳閃過點小失落。

啥意思……她就不能給他上藥了?

她暈迷那段時間,他能啥都不顧,給她上藥,照顧她,怎麼到他需要上藥的時候,就回避著了。

這回避是不是晚了點?

況曼心裡有點小不爽,淡淡瞥了眼他一下,自己先上了床。

等孟九重褪下外衫入床後,況曼心裡哼哼,毫不避嫌地將小手搭到了他健頎的胸膛上。然後唇角微微一翹,枕著他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熟悉的青草香從鼻端吸入,孟九重眼角微垂,看著輕擱在胸膛上的那隻柔胰。

漆黑的眸子裡溢出淺淺微笑,微微側身,輕輕將她納入了懷裡。

*

萬賴俱靜,安靜的客棧外,一輛馬車噠噠靠進客棧,並敲響了客棧的門。

這門敲了好久,客棧掌櫃才點著燈,去開了門。

來的是幾個長得人高馬壯的大漢,個個腰懸大刀,看著風塵仆仆。

“掌櫃的,打尖住店一條龍,有什麼吃的隨便上點。”客棧門一開,其中那領隊的人,就擠進了客棧。

領隊的進了客棧後,轉身,吩咐身後的人。

“老三,今晚你守夜,警醒點,得把咱們的貨看緊了,好不容易走過涇山峽穀,可不能在這裡出事。”

被叫老三的男人鄭重點了點頭,抱著刀,坐到了他們馬車上,連吃飯,他都是在馬車上吃的。

掌櫃看這群人的姿勢,當即便知道,這是一行押鏢的人。

隻有押鏢的人,晚上才需要人守夜看貨。

大晚上的,客棧裡也沒人,掌櫃的一邊招呼這些人吃飯,一邊和這些個人聊天。

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等這群人吃飽喝好,回了房,掌櫃的才打著哈欠回了房。

這些人住的大通鋪,與況曼他們住的廂房距離有些遠,等客棧的燈歇下後,朦朧月光下,一條人影,矯健地從窗戶翻進了大通鋪。

“如何,他們是不是住在這個客棧?”這人剛從窗戶爬進去,昏暗房間裡,就響了一道低低問聲。

爬進窗戶的人,躡手躡腳將窗戶掩上:“是住在這裡,他們的馬栓在客棧馬棚裡。”

說話的人,正是那個被安排去守夜看貨的老三。

領頭人叫他看貨,實則是為了打消掌櫃的懷疑。

平穀縣離涇山太近,生活在這裡的人,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晴,極會分辨人。

他們常年殺戮,身上血性重,若不偽裝成跑鏢的,極有可能被人看破身份。就是這樣,這掌櫃的還防著他們,剛才可沒少套他們的話。

“再盯一天,他們要入涇山,若不想跋山涉水繞路,就必須從平穀縣入山,這邊的路況最好,最容易上山,如果明早他們沒入山,那咱們就回去,要是入山了,老二你抄小路,去鳳凰寨通知奢老大他們,讓他們動手。”

隻要進了山,那可就不管他們是什麼人了。

寧可誤殺,也不能放過。

老三點了點頭:“今晚要不要再試探一次?”

領頭人:“不必,試探多了,反倒容易惹麻煩。”

黑暗中,另一道聲音響起:“大當家的不是叫咱們多試探幾次嗎?”

領頭人:“那個啞巴男人手上功夫不弱,看著也是個凶狠的,沒必要去招惹他。”

說到這裡,領頭人不知道到了什麼,漆黑的眉毛突兀一橫:“對了,消息上是不是說,他們中有個人聲音不同常人?”

“是的,據說很難聽。”

領頭人沉眉,陷入了思考中。

黑暗房間內,一時寂靜無聲。

氣氛有些緊張,良久後,領頭人將刀懸到腰上:“起來,起來,今晚都警醒點,要真是他們,說不定我們白天試探的時候就暴露了。咱們現在住進這家客棧,保不準是自投落網。”

能在中原做探子,且隱藏至今還沒暴露身份,這些個探子小隊,就沒一個腦袋不靈光。

這領隊的一提到啞巴,下意識就想起了上頭給他們的信息。

上麵信息很明確,兩男一女,一個男的沒有內力,一個男的聲音詭異,至於那個女人……那消息就太多了,多得他們花了一天時間,才將她的特征全部記下。

雖然今兒路過涇山峽穀的這三人,外表和畫像截然不同,但也不得不多留意。

三人中,有個聲音詭異的人,這個啞巴,會不會……

先防備著,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話,那今晚他們就危險了。

房間裡的人聽領頭這麼一說,須臾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起床穿戴整齊,嚴陣以待。

然而,防了一晚上,這夥人防了個寂寞。

半夜的時候,況曼他們雖然知道客棧裡進來了一夥人,但這夥被掌櫃的明裡暗裡扒了個底朝天,所以,根本就沒把他們往回紇人身上想。

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就睡下了。

聰明人有時候想得太多,反倒是自己累自己,這領頭以為況曼他們是在這裡埋伏他們,結果……

*

次日,晨光初露。

況曼從沉睡中醒來,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意地欣賞著孟九重的側顏。許是看得投入,小指手微微伸起,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勾勒著他的側臉。

臉上有隻不安份的手在作亂,換成是誰也沒辦法繼續入睡。

他睜眼,深邃的黑眸,仿佛是將人關入眼底般,赫然對上況曼的眼睛。

況曼眨眨眼:“……!!”

然後不慌不忙縮回爪子,沒任何閃躲地衝他微微一笑,從床上爬了起來。

二人穿戴整齊,便下了樓。

鬱戰比他們先下樓,這會已點好了早餐,正等著他們。三人慢條斯理吃完早餐,結了帳,便離開了客棧。

那幾個防備了況曼他們一整夜的人,在天剛亮時,就頂著黑眼圈匆匆退了房,拉上車隊出了平穀縣。去了平穀縣外六七裡路外,一條上山的小徑處。

這條小徑,是上涇山最易走的路。

他們分析了一個晚上,皆認識,如果客棧裡的三個人,真的是三公子讓他們留意的人,那他們必然會從這裡上山。

與其跟在他們身後被他們發現,還不如提前守在這裡。

隻要那三人來了這裡,那他們的身份差不多就可以確認了。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夥人判斷又一次失誤。

孟九重如今毫無內力,他們是傻了才會選一條極有可能撞上鳳凰寨土匪的路上山。

出了客棧,況曼三人在街上補給了一下,然後將他們的馬牽去馬市出手賣掉,便轉身欲往阿貝鎮。

剛走出馬市,身後匆匆追來一個馬市的夥計。

“三位客人,請消等,你們落了東西在這裡。”那夥計一邊追向況曼他們追,一邊喊道。

況曼回頭,奇怪地往夥計身上看了一眼。

落東西,落什麼東西?

他們隻有一個包裹,那包裹現在正係在鬱戰身上來著。

跑過來的夥計目測十五六歲,麵像看著很憨厚,他的腿似乎受過傷,跑起來有些顛。

夥計跑到況曼三人身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將手裡的一個油紙袋遞歸了況曼。

況曼看著這個油紙袋,神情有些微妙了。

沒辦法,看到油紙袋,她就會下意識的想起青蒙。

青蒙的懷兜裡,好像時刻都裝著個油紙袋似的,每次一模,準能摸一個小糖人給她。

孟九重看到這個油紙袋,削薄的唇緊緊抿起,深眸審視著這個夥計。

小夥計似乎被他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在你們售出的馬匹上發現的。”

說著,小夥計把油紙袋塞給況曼,轉身,顛顛著跑回了馬市。

況曼手拿油紙袋,目光疑惑地盯著小夥計跑遠的背影。

馬上發現的?

他們賣掉的馬上,可沒有東西,這個夥計……

待夥計的身影完全跑進馬市,況曼收回視線,垂頭,盯著紙袋看了一會兒,解後疑惑地掀開紙袋。

當打開袋紙後,況曼發現,裡麵裝的並不是她以為的小糖人,而是一封信。

這封信的封口滴了蠟,那蠟很完整,一看就知道沒人私看過這封信。

看到信,況曼眼睛輕輕凝起。

……誰給他們的信?

為什麼不直接給,而是裝在一個油紙袋裡?

還有剛才那個夥計,他是誰的人?

青蒙的,還是阿爹的?

不對,青蒙和阿爹現在還在草原上呢,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送信給她。

難道是阿娘?

況曼拿著紙袋,看了一眼同樣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孟九重,腳步一轉,去了旁邊一條無人的巷子裡。

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況曼將油紙裡的信取了出來。

信一取出來,況曼就看到了信封上那大大的【況娘子親啟】的五個字。

看到這幾個字,況曼微愣。

叫她況娘子……那這個寫信給她的人,必就不是阿爹阿娘了。

先拆開瞧瞧再說。

況曼是個警惕的,不明人物給她的信,她也不大咧咧、毫無防備就折開,先將自己的力量覆於雙掌上,確保哪怕是有毒,也毒不到她後,才打開了信。

信一打開,況曼就知道是誰偷偷摸摸以這種方式給她送信了。

這是東福客棧的嬌黛黛,通過她自己渠道送來的信。

這封信不長,但內容卻極為駭人。

嬌黛黛在信上說,讓他們入了涇山之後,一定要避開鳳凰寨,並道鳳凰寨裡,有個實力不亞於穆元德這般存在的人物。

還道,鳳凰寨不簡單,她的人在最近發現,鳳凰寨似乎在私采鐵礦,讓他們哪怕是撞上了什麼不能見人的事,也千萬彆去管,說鳳凰寨子背後,極有可能站有一個朝廷上的大人物……

況曼看完這封信,人都驚呆了!

鳳凰寨私采鐵礦……

這消息有些驚人,薑魯的鐵與鹽都是屬於朝廷,私人不得開采,這鳳凰寨開鐵礦,這是要乾什麼?

還有,嬌黛黛有這種線索,給她乾嘛,不是應該給找朝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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