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偵探事務所。
為了專門處理不能指望軍隊或警察的危險事務而成立的偵探集團, 被稱為橫濱生存於白晝世界與黑夜世界的夾縫之中,黃昏的武裝集團,其成員大部分都具備個性。
原本以為隻是個普通的偵探社的齊木柊在聽了國木田獨步的介紹後, 稍稍有些意外。
正因為他們偵探社的麵向是危險事務,所以被港口黑手黨追殺的齊木柊正好是他們接納的對象。
而偵探事務所中此刻在場的人隻有兩位, 一個是名為穀崎潤一郎的十七歲青年, 一個是二十多歲的成熟女性, 與謝野晶子。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頭頂戴著蝴蝶發卡的與謝野晶子在看見齊木柊的臉後, 頓時露出了一臉感興趣的笑容。
不知為何,齊木柊在看見她的笑容後, 忽然打了個冷顫。
“這是我們社的成員, 受傷的話可以找她。”國木田獨步替齊木柊上了一杯茶, 淡淡的補充道:“不過要做好痛不欲生的覺悟。”
……
這下感覺身上更加寒冷了。
“……不需要。”齊木柊連忙戒備的往旁邊挪了挪:“我現在很好。”
“你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嗎?”跟他差不多大的穀崎潤一郎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大概是他們的年紀相仿, 穀崎潤一郎對齊木柊很有好感。
被一群人圍著打量的感覺十分詭異,齊木柊直覺不宜在這裡久留,當即冷靜的點頭道:“請借我一下電話,我想讓家裡人來接我。”
“隻需要借你電話就好了嗎?”國木田獨步詫異的一挑眉,他看見齊木柊那站在樓下那迷茫的樣子還以為對方出了什麼重要的問題,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對。”齊木柊一頷首, 無論他在哪自家弟弟楠雄都會來親自接他,隻需要一個電話所有困難通通解決。
見他說的堅定, 國木田獨步便自然的將手機掏出來遞給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工作內容讓在場的幾人都無聊的歎了口氣,他們似乎好久沒有接到委托了, 身體都快生鏽了。
“啊啊好無聊啊。”與謝野晶子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對天長歎:“其他人都在做什麼,他們有任務嗎?”
“怎麼可能。”國木田獨步冷靜的一推眼鏡:“都不知道去哪裡鬼混去了吧,尤其是太宰那家夥……哼。”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滿,令正熟練撥通號碼的齊木柊微微一頓。
太宰?
難道是港口黑手黨的那個太宰治?
正胡思亂想著,電話那邊就被接通,齊木柊眼睛一亮,剛想說話,然而預料到的熟悉的聲線沒有傳來,隻冰冷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空號??
齊木柊這下可真是詫異了,他反複檢查著自己撥出的號碼,並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這不可能,他們家用了十幾年的號碼,怎麼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換掉!
耳邊一直傳來國木田獨步那吐槽太宰悠閒亂晃的嘈雜聲線,齊木柊蹙起眉,腦中出現了不祥的預感,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朝國木田獨步看去:“……你口中說的太宰,難道是太宰治嗎?”
“誒?”國木田獨步被了嚇了一跳:“就是他,你認識他?”
嗬,原來如此。
齊木柊的唇角倏地挑起了諷刺的笑容:“不止認識,還很熟悉。”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將手中的手機扔向地麵,自己迅速的往一側跳躍躲避。
因為事情發展的太過突然,國木田獨步等三人都沒有反應過神,因此當手機觸碰地麵那一刻猛地發生爆炸的時候,三個人都慢了半拍,雖說拚命的逃了出來,卻也受了些許擦傷。
待煙霧散去,原本待客的沙發桌子早已被變的破破爛爛,向外散發著烤焦的難聞氣息。
“咳咳。”穀崎潤一郎躲在桌子後麵,乾咳著撲扇著四周的灰塵:“……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國木田獨步更是難以置信的朝齊木柊喊道:“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敵人嗎!”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時心軟而帶回來的少年,竟然恩將仇報的攻擊他們,難不成他中了港口黑手黨的詭計了嗎?!
而齊木柊就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用一雙銳利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們,他的手裡自然的拿著一個小巧的花瓶,隨時都有扔出去的可能性。
“敵人是你們才對吧,嘁,差點就被你們騙了。”他憤怒的砸著舌頭,眼裡流露出深深的警惕:“打著偵探社的名義接近我,還真有你們卑鄙的風格啊,港口黑手黨。”
“哈?你在說什麼啊。”國木田獨步疑惑的蹙眉:“我們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怎麼可能是黑手黨!”
“彆在騙我了!”齊木柊一揮手臂,將手裡的花瓶猛地砸了過去:“都已經說出了太宰治的名字,我撥打的電話也打不通,怎麼想都是你們聯手在騙我!”
親眼見過他扔出的東西強力的爆炸,偵探社的三位成員不敢硬拚,連忙各自躲在辦公桌後麵回避危險。
他們的個性也算是強力,這麼任由彆人壓著打是不可能的。
與謝野晶子被折騰出了火氣,頓時憤憤的抬起了她三米長的大刀:“這個不聽人話的小鬼,我要好好治治她。”
“這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穀崎潤一郎卻猶豫了起來:“我們隻要說清楚就不必打架了。”
“笨蛋,你看他那個樣子像是能溝通的嗎。”與謝野晶子瞪了他一眼:“要靠武力值征服,嘁,難得長了一張可愛的臉,性格卻一點都不可愛。”
“說的也是,這麼放任他在攻擊下去,我們偵探社又會瀕臨破產的,本來最近工作委托就少。”國木田獨步凝視著四周亂七八糟的環境,極為心累的歎了口氣:“先把他綁起來吧。”
“穀崎!用你的細雪,儘量不要傷害他。”
穀崎摸了摸頭發,知道這是最溫和的方式,便隻好猶豫的應了下來。
於是在穀崎的絕妙幻術下,頭一次接觸這麼可怕個性的齊木柊一時大意,便被國木田獨步的所具現出來的手銬扣住,精準的捕捉成功。
手銬的束縛齊木柊自然不會放在眼裡,隻是礙於穀崎的幻術威脅,他隻得做出一副無法掙脫的模樣,暗戳戳的尋找著離開的契機。
不能輕敵,不能小看這裡的人,港口黑手黨的人數很多,如果沒有具體逃出去的辦法,他不能輕舉妄動。
齊木柊任由國木田獨步拿出一截繩子將他與椅子牢牢的綁在一起,餘光飛快的搜索著四周的環境,腦中也在同時運轉。
不過國木田獨步卻沒有進一步將他關起來,而是隨便拿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麵前,直視他的眼睛推了下眼鏡。
“用這種粗暴的手法很抱歉,不過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解決方法了。”
“哼。”齊木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彆開了頭。
虧他還以為這是個能幫自己的好人,結果卻被對方騙了,真是太窩火了。
看見他那不配合的模樣,國木田獨步更加心累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起來,旁敲側擊道:“我覺得你是誤會了什麼……”
“哈?那種借口就不用了說了吧。”齊木柊冷哼道:“太宰治的名字都蹦出來了,你還想解釋,是覺得我傻嗎?”
“所以太宰那家夥怎麼了,跟你有仇嗎?”國木田獨步試探的問道。
齊木柊麵無表情的回答:“派人砸了我的組織,把我綁起來,還拿槍指著我要殺我,這算不算是有仇?”
國木田獨步:“……”
看這樣子不隻是有仇,好像還有著血海深仇!
“再說你們這不就是上周發生的事!”齊木柊用看人渣的視線看著他:“你們港口黑手黨的記性還真是好啊,還是說因為我們這些小嘍嘍不值得你們記住嗎?”
“上周?黑手黨?”國木田獨步隱約覺得他們的思維好像不在一條線上:“先說好,我們是武裝偵探社,跟黑手黨是完全對立的組織,而且太宰治上周一直呆在這裡,根本沒有時間去綁架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提出這個觀點後,國木田獨步越發覺得這是正確的,因為太宰明明是武裝偵探社的人,行動與齊木柊口中敘述的完全不一樣,大概,是同名同姓的人吧。
“認錯人?”然而齊木柊的眼底卻含帶諷刺:“我說的就是那個黑發天然卷,一臉笑眯眯,喜歡自殺喜歡纏繃帶的神經病!”
“……”
國木田獨步默默的對照了一下,發現輕易地與自己記憶中的人影吻合。
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齊木柊說的真的是太宰,那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違和感呢。
他正愁著,門外卻正巧走近輕巧的腳步聲,身體還沒有完全走進來,就聽見他那輕鬆的聲線:“啊嘞,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說喜歡自殺,要跟我一起去殉情嗎?”
“混蛋太宰!”國木田一聽就怒了:“喜歡自殺的隻有你一個,過來,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