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運想了半天,才想出這個人是誰來。
是宋霖。
韓運有些糾結,覺得比起他的目標,這五十萬獎金實在是太少了點,但對於身無分文的他來說,五十萬已經很多了。
當晚,韓運一麵為要不要去參賽而糾結,一麵又在思考國師的事。
如果他跟自己一樣,都是人,那為什麼非要趁黑出現,話也不說清楚就消失掉。如果他是鬼,那就更說不通了,沒有鬼是有溫度的,沒有鬼是那樣的觸感。
他多麼希望……伏淵也是人,這樣就能陪陪他了,他非常需要這樣一個人來陪自己,哪怕是朱太醫……那也好過一個人啊。
他不著邊際地想著,慢慢陷入了睡眠,待他睡著後,一道高大的人影才在關掉燈的房間裡幻化出來。
韓運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他被經紀人池東的電話給吵醒了。
“趕緊起床收拾,來比賽場地,我在這邊等著的,限你一個小時之內到!”他火急火燎地叮囑,“彆化妝啊。”
自從上次麵試結束,韓運沒理他的招呼就走了後,池東就再也沒管過韓運了,就這種模特,自己管他去死。
可是前兩天秀場的視頻,他也看見了。
池東完全想不到,那個穿睡衣走秀的模特是韓運——韓運長得好,原本是他手底下最強的一張牌,當初擠破頭跟其他經紀人搶,他才簽到了韓運,後來三年韓運卻一直碌碌無為,因為他氣質過於單一,麵孔又太搶鏡,高端的時裝秀、廣告全都不能接。
他對韓運失望至極。
但就在前兩天的這場童裝秀上,池東感覺長相氣質都尤為甜美的韓運,突然之間在t台上走出了不一樣的氣勢來,而這種不一樣,就是一個模特最為重要的特質了。
或許……韓運真能重新翻紅呢?
韓運剛醒,聽他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池東突然想起什麼來:“你腳怎麼樣了?能正常走秀嗎?”
他揉了揉眼睛:“腳?已經好了。”但是……他還不知道是誰乾的,mayoral品牌方壓根就沒給他交待,或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種事爆出來對他們品牌一點好處也沒有,還不如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韓運皺起眉。
池東:“還好隻是幾根針,要是……後果不堪設想,這種事業內發生過好幾起,你運氣不好,遭人嫉妒。”池東勸他把這件事忘了,“好了好了,也彆追究是誰了,下次當心點。”
韓運聽他這個語氣,眉頭皺得更深:“你是不是知道是什麼?”
“……沒,我哪裡會知道。”
韓運記得,跟自己一同走秀的還有一個跟他同一個經紀人的男模,他想不起名字了:“是周……”
“不是周燃!”他說完,意識到自己解釋太快太過可疑,隻好道:“周燃看見了點什麼,他也不太確定。你先過來比賽,彆追究了。”
池東掛掉電話。
韓運這才慢悠悠起床,他心想要比賽,於是穿了條賊騷氣的紅色子彈內褲。
到了比賽會場,池東故意避開這件事不提:“郵件都看了吧?等會兒進去後台屏幕上有比賽規則和賽程的解釋,你看看。反正初賽就是走個過場,有攝像機錄製的。以你的水平肯定沒問題。”他看著韓運,“公司送選了十幾個來參賽,我手底下就有四個,你是我最看好的。”
韓運有點心不在焉:“周燃呢?”
“跟你說了周燃雖然看見了,但沒看清楚,他也不知道是誰。”他神情很嚴肅,“先比賽,比完再說,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韓運沒說什麼,進去抽簽。
這比賽後台相當開放,男模女模混在一起。
初賽環節賽製很簡單,按照抽簽的順序,先到臨時攝影棚裡拍照,再從側方走到台上,走一段秀,評委會即時地從平板上看見模特沒有絲毫修圖的照片,身材長相的優點和缺點會同時暴露。
在臨時攝影棚旁邊,有一排閃亮的化妝台,上麵堆著讚助商品牌的卸妝產品,一群模特們或站或坐,對著鏡子匆忙地卸妝、摘美瞳。
拍照要求純素顏,如果不是素顏,攝影師會拒絕拍攝。
有模特一邊卸妝一邊抱怨:“怎麼跟我以前參加的不一樣啊,那個拍照跟證件照似的,不讓我們化妝,高光板一打,我臉上粉刺斑點不是暴露了!”
“好像是跟國外真人秀學的那套,放寬心,身材比長相重要,選模特又不是選美,我看國外那些真人秀,一個二個都醜死了,還不是成了超模。”
韓運是進去做準備的時候才知道,拍照要先脫,脫到隻剩一條內褲為止。
他在更衣間裡坐著,進來一同準備的模特毫不含糊,彎腰便脫,韓運十分不自在,都不知道看哪裡好了。他也不好意思在這些陌生人前更衣,況且他今天還穿了條紅色內褲,大庭廣眾之下,讓他這樣去拍照,也太難堪了。
所以韓運隻是窘迫地坐著,遲遲都不動,更不敢看彆人,太有礙瞻觀。
就在這時,偌大的更衣間,突然黑了。
有人大叫:“誰,誰關的燈?”
黑暗之中,韓運突然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掉在了自己身上,他有點懵,一摸,感覺是條內褲——還是很保守的四角款式。
韓運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