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知道嗎?鎮上食味居。”幾個兒媳裡,要說喜歡串門說話,就數老大媳婦,兒子們不在,顧菲菲瞄上了大兒媳。
“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劉嬌杏從娘手裡接過茶碗放回了桌上:“鎮上的飯館,除了食味居就數咱們顧記生意最好,食味居原先是柳記酒樓,柳老爺死後,柳記沒了掌勺,生意漸漸沒落,沒多久就關了門,聽說酒樓盤給鬱家時得了不少錢呢。”
顧菲菲好奇的問:“為什麼會盤給鬱家?”
娘這話問的,劉嬌杏耐著性子又說了遍:“鬱家給的錢多啊。”有錢不賺柳家又不傻。
“當時有彆的人想盤酒樓嗎?”
“這個……”劉嬌杏皺著秀眉想啊想:“沒聽誰說過,娘想知道?”
一直沒說話的金春蘭輕聲細語的道:“有不少人想接手柳記酒樓,是聽鬱家放出話一定要得到柳記酒樓,這些人才沒了聲音。”她偷偷打量著奶奶的神色,抿著嘴,稍有猶豫又說:“聽說鬱家曾找過柳家想要酒樓,柳家不同意,六嬸想要六叔去柳記掌勺……這事沒成,柳家四處尋找願意來掌勺的師傅想著重新雇個,還說願意給柳記分紅,掌勺師傅沒找到,店裡出了事,灶上的廚子燒菜時沒注意放了相克食物,客人吃了上吐下瀉,柳家的幾個兒子燒的菜很是一般,出了這事,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再後來就是鬱家說要盤下柳記酒樓,給的錢還不少,柳家就將酒樓賣了。”
“當時的柳記酒樓是柳家的幾個兒子灶上燒菜,又怎麼會燒出相克的食物?”顧菲菲覺的這裡有點想不通。
金春蘭見奶奶對這些舊事很上心,便說的愈發詳細:“奶奶有所不知,柳家的幾個兒子沒什麼天賦,燒的菜就是普通水平,有很多他們都不知道,不知是柳老爺生前沒教還是他們自個沒記住,一般的食物相克,吃了也就吃了,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有些體質特殊的人,某些相克的食物,吃了會特彆容易起病,據說當日來客點的菜,好幾樣是相克,一般人吃著都會受不住,若是有掌勺的在,聽著菜單會出來和顧客說明一下,或是讓掌櫃的出麵,真出了事,眾人看著也不會受太大影響,壞就壞在,客人點了菜,柳家拿著菜單進了後廚,灶上並沒有廚子出來提醒。”
“你知道鬱家嗎?”見孫媳知道的比大兒媳還多,顧菲菲將目光落到了孫媳身上:“聽說鬱家的姑娘嫁到了縣城衙門裡?”
問完柳記酒樓又問鬱家?金春蘭控製不住的生了些猜測:“對,嫁的相當不錯,為司吏之妻,此司吏姓胡,前頭的妻子難產而死,留下的小兒沒過三日也去了。”說著,她略有遲疑,有些話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顧菲菲瞧明白了,眼神溫和:“你繼續說,沒事。”
“我聽說的,也不知是真還是假,現在也沒誰提起,說是鬱家原攀不上這門親,是鬱家姑娘自己有本事,剛進門沒滿半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那眉眼像極了胡司吏,過了一年半又生了個兒子。”金春蘭小聲的說完低下了頭。
司吏是管什麼的?顧菲菲還真不知道,她得翻翻老太太的記憶。
“娘,你問這些是不是有什麼事?”劉嬌杏聽的似懂非懂,隱約想到了點什麼,偏偏如隔了霧,憑她怎地想也想不透。
顧菲菲倒也沒想瞞著,顧家想要往上走,遲早得搬離村子,兒子們爭氣兒媳們也不能落後,便將老六跟她說的話,簡短的複述了遍,說完,她就默默觀察著麵前的婆媳倆,看看都會有什麼反應。
“這鬱家,鬱家想怎麼樣?”劉嬌杏有些慌:“咱們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自己沒本事怪得了誰!鬱家想乾什麼,老顧家也不是吃素的!娘,這事得跟老大他們兄弟幾個說一說,還有老六媳婦,喊她回來問清楚,當年的柳家鬱家到底存著什麼事。”
心裡的猜測成真,金春蘭也有些慌,鬱家可不是什麼心善人家:“娘,是不是先打探一下鬱家近況?”她覺的六嬸靠不住,六嬸自己不到奶奶跟前說,非得由六叔來說存著什麼心思?若真是一心為著顧家,關於柳記酒樓和鬱家之間的恩怨,奶奶也不會問到她跟前來。
“奶奶,我想回趟娘家。”想通其中關節,金春蘭大著膽子開口。
鬱家住在明陽,而金春蘭的娘家正是明陽隔壁的平順,要不然,她也不會這般了解始末。
劉嬌杏聽著兒媳的話,下意識的接了句:“你,你大著肚子呢。”說完,又想著事情確實急,擰起了眉頭:“這事……”她還沒想出個法子來,就聽婆婆說聲:“讓陽鴻去趟嶽父嶽母家。”
“這主意好!”劉嬌杏眼前一亮:“娘我現在就去找陽鴻回來,這事宜早不宜晚。”早點摸清鬱家的底,也能睡個踏實覺。
顧菲菲沒意見,讓她自去。
顧陽鴻回來的很快,喘著粗氣滿頭大汗:“奶奶。”
“你娘跟你說了嗎?”顧菲菲問了句,指了指凳子:“坐下歇會。”
金春蘭立即給丈夫倒了碗水。
跟進來的劉嬌杏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說了說了,路上回來時說的。”
喝完水的顧陽鴻站起身:“奶奶,我心裡有數,這就去趟平順。”
“彆聲張。”顧菲菲提醒著:“不著痕跡的探聽,鬱家眼下沒有動作,一切隻是我們的想法防患未然,驚動了鬱家反而不好。”
“我知道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