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關硯揣著一兜避孕套回了傅家,進房間就將東西放進抽屜,然後鎖了起來。
隔了一會兒,沈關硯又打開了抽屜,看著花花綠綠的包裝袋發呆。
如果他是裴雲斯說的那種看起來很愛玩,怎麼沾手都不會糾纏的類型,傅嶺南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心裡負擔?
沈關硯不需要傅嶺南對他負責,哪怕是一夜情也好。
可對方會願意嗎?
門把被人從外麵擰動,沈書雅推門走進來。
沈關硯猛然驚醒,慌張將抽屜關上,像是掩蓋見不得人的東西。
沈書雅對沈關硯的管控向來嚴格,看見沈關硯的小動作,神色一冷,上前撥開沈關硯的手,拉開了抽屜。
沈關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眼神慌亂,舉足無措。
看到那堆避孕套,沈書雅陰雲密布,“哪來的?”
沈關硯渾身僵直,打著磕巴說,“……在路上被防艾滋病組織給的。”
沈書雅眸底的陰鬱散開,遞給沈關硯一部手機,“給薑元洵打個電話,告訴他,你最近在練琴要參加比賽。
”
沈關硯的手指捏了一下,低聲說,“不是說不要跟他聯係?”
沈書雅不以為意,“上趕著遊過來的魚,沒必要太上心,但也不能一點都不理會。”
這幾天薑元洵給沈關硯打了幾十通電話,都被沈書雅攔了下來,是時候該給對方一點甜頭了。
沈關硯的眼睫上下輕輕斂動,心裡很抗拒做這樣的事。
沈書雅不耐煩地蹙起精致的眉,“打啊。”
沈關硯抿著唇,僵持了幾秒還是把手機拿了過來。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那邊傳來薑元洵磁性低沉的聲音,“阿姨,小硯到底什麼時候有時間?”
被晾很久的薑元洵已經很不爽了,語氣也有些不客氣,“五十萬是不夠嗎?您開個價吧。”
他說完,對麵的人遲遲沒有說話,薑元洵擰起眉,剛要說什麼,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從床上彈坐起來。
“小硯?”薑元洵先開始懷疑,後來篤定起來,“沈關硯,說話!”
沈關硯不得已隻能開口,他按沈書雅的交代說,“最近有比賽,我要在家練琴。”
聽到沈關硯的聲音,薑元洵眉頭鬆開,哼哼了一句,“你最好是真的在家練琴,要是背著我去見你媽介紹的其他人,我就把你綁到人多的地方,然後艸……”
沈關硯臉色劇變,直接掛了電話。
薑元洵不甘心地再次打過來,沈關硯想也不想摁斷了。
很快薑元洵發過來兩條消息——
【接電話!】
【參加什麼比賽?時間地點,我去看你。】
沈書雅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摁出幾個字,然後給薑元洵回了過去。
沈關硯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薑元洵總算沒再打電話過來,但他心裡仍舊不安。
薑元洵雖然不如傅啟卿那麼可怕,但骨子裡也是一個瘋狂的人,沈關硯害怕跟他沾上關係。
一旦沾上了,以薑元洵唯我獨尊的霸道性格,可能一輩子都擺脫不了。
沈關硯不清楚沈書雅是怎麼想的,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五十萬她沒退還給薑元洵。
不退錢就意味著,沈書雅還要他繼續跟薑元洵深入接觸。
沈關硯怔怔地望著沈書雅,眼底不自覺流露出惶然不安。
沈書雅沒理會沈關硯的恐慌,收回手機轉身朝外走。
“媽。”沈關硯急急叫住她。
沈書雅回頭。
沈關硯喉嚨乾澀似的滾了滾,嗓音發啞,“家,家裡還有乾鮮嗎?我昨天遇到哥了,他好像吃完了。”
沈書雅反應了兩秒,才知道沈關硯說的是傅嶺南。
但她沒多想,“有,我讓人給他送點過去。”
沈關硯控製著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去吧。”
沈書雅以為沈關硯單純不想待在傅家,找借口想要出去放風,淡淡道:“讓吳叔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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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夜景很美,璀璨的燈光交彙出浮世繪般流動的色彩。
沈關硯看著窗外發呆,車窗倒影著一張漂亮卻低落的臉。
他維持著一個姿勢很久,直到到了地方,吳叔將車停下來。
沈關硯回過神,推開車門提著東西上了樓,站在傅嶺南房門前遲疑著不敢敲門。
他覺得自己很下作,要把一個無辜的人拉進來。
可他沒有其他辦法,傅啟卿一直給他施壓,沈書雅也有要他跟薑元洵在一起的意思。
沈關硯壓下強烈的愧疚跟羞恥,抬起手,顫抖著摁下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