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沒有覺得奇怪,他們都是已經見識過腦花撈腦花,至少吃過一整塊火鍋燙豬腦的人了,又怎麼會被區區一個鴛鴦火鍋驚到呢?
就連白雪都隻是覺得羂索能在翻滾的岩漿裡堅持那麼久,實在是可歌可泣。就憑羂索這種頑強的生命力,但凡不是和五條貓貓撞上,估計早就成功了。
但是這種對這羂索華懷念火鍋的操作,震驚唐瓜全家。
他是真的沒見過這麼生猛的人類或者亡者!雖然獄卒的種族各有不同,妖怪鬼族之類的吃人的不在少數,但是真的敢生吃人類亡者的獄卒都在少數啊!
大多數獄卒都還是喜歡稻米的保守派啊!
鬼燈在後麵拍了一下唐瓜僵住的身軀,“唐瓜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唐瓜崩潰道,“鬼燈大人那群人對著腦花咽口水啊!就算是獄卒……”
“啊,原來你們對於這個有興趣嗎?”鬼燈了然地點點頭,對著白雪道,“你們要是喜歡腦花的話,說不定可以讓你們嘗一嘗我的得意之作,腦髓味增湯,很美味哦。”
“……就算是獄卒也有這麼重口味的啊!”唐瓜顫抖著手補上了後半句。一時之間,他腦海裡閃過的,全都是自己和鬼燈大人出去聚餐時,這位大人偽裝出來的正常品味!
誰能想到,一臉嚴肅麵癱的男人,背後是食腦狂魔啊啊!
“鬼燈大人,你怎麼有這種興趣啊!”
茄子歪著腦袋,一臉傻笑道,“鬼燈大人,那個好吃嗎?”
“很美味哦。茄子先生如果有興趣的可以嘗試一下。”
“茄子!!!你敢吃那個腦髓味增湯,我就和你絕交,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飯了!”唐瓜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周圍一圈的“變態”,感覺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鬼燈偏頭,一側的黑發垂在臉上,顯得身上的陰鬱少了不少反而無辜,“我記得唐瓜先生也看我做過地獄鍋吧?那裡麵還有亡者的頭顱來著。”
“隻是看鬼燈大人做,和你真的要吃完全是兩回事啊!”
周圍的學生們特彆認同地點點頭,“確實是這樣,看彆人吃腦花,和自己吃完全不一樣呢。真的吃了才知道有多好吃!”
唐瓜:???
他以為,他和現世的這些人之間,物種隔閡沒有那麼嚴重。
沒想到,他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吃與被吃的話題刺激,在岩漿裡遨遊的腦花,翻滾的頻率越發激烈,像是朝著某個方向前進。
虎杖悠仁手搭在額頭,感慨道,“這樣下去,腦花一直接觸不到岩漿,裡麵完全沒有熟啊。”
伏黑惠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虎杖後腦勺,“你這家夥還真想吃嗎?給我回現世吃豬腦啊!”
釘崎野薔薇嫌棄地往旁邊走兩步,“伏黑彆理他,這家夥可是連宿儺手指那種玩意都能吞下去的。說不定連旁邊的山本肉塊,他都能——嗯?!”
“白雪姐!那個山本他長在一起了!”釘崎野薔薇的喊聲拉回五條悟和白雪的注意。
透過坑洞看向地下的岩漿,岩漿裡原本七零八落的山本五郎左衛門的軀體碎塊,逐漸彙聚,隱隱形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形。
“哇,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啊。”五條悟手指尖彙聚咒力,躍躍欲試道,“再打一下嘛?老師我可以精準地隻打到山本,留下腦花給悠仁加餐哦~”
白雪聽著前半句還沒什麼,但是後半句……本來就有個宿儺在裡麵住著,還想再讓虎子吃個羂索牌腦花?!
“五條老師,你是想在虎杖同學身體裡養蠱嗎?”
五條貓貓一點也不靠譜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又沒什麼關係,宿儺在裡麵住絕對挺無聊呢。給他找個鄰居什麼的,說不定會很高興哦~”
“宿儺高不高興我不知道。”白雪捏住五條悟的臉往兩邊扯,“但是!五條老師,請不要把你學生當做垃圾桶!”
“要不然……”虎杖悠仁露出無辜的豆豆眼表情,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讓我吃了應該也沒事吧?”
伏黑惠癱著一張臉,“你這家夥多少有點安全意識好嗎?小學生都不會吃來曆不明的東西。”
“唔……”虎杖悠仁撓撓頭,有點惋惜遺憾地看了岩漿裡的腦花一眼,放棄了把他吞下肚的想法。
而岩漿裡的羂索,此時已經顧不上坑外想要把他燒烤涮鍋了的一群高專人士了。
他現在的內心,就像是古早虐文裡的小白花女主,反複在原諒山本五郎左衛門,和不能原諒他之中來回搖擺。仿佛剛剛說自己腦子清醒了,再信山本他就是個智障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羂索也不想的。
這種剛剛立下誓言,馬上就自己打自己臉的操作,即便是他都覺得很沒格調。
但是!山本五郎左衛門他彙聚成一個人形了唉。看著就像是很有希望讓他計劃成功的樣子。
羂索:億點點心動!
山本五郎左衛門仿佛看出了羂索內心的動搖,甩了甩自己還在加強連接的軀乾,推波助瀾道。
“羂索是吧,辛苦你幫我這麼多忙。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麼,隻要我返回現世,我確實有實力幫你完成夙願。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在地獄裡關了太久,沒能讓你們輕鬆一點……”
山本五郎左衛門一番肺腑之言,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甚至帶著一種溫文爾雅的關懷,和隱隱顯露的脆弱。
讓趴在坑邊看熱鬨的高專學生們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
“那個請問……為什麼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呢?而且這話還有點耳熟。”一直不怎麼講話的吉野順平臉色糾結。
“不知道啊?山本那種家夥是這種設定嗎?!”虎杖悠仁滿臉都是震驚。
“嘔!好惡心,那種話配上那張臉…可是又感覺沒有什麼不對的。”釘崎野薔薇臉上的厭惡顯而易見,像是看不得這糟心的畫麵,移開了視線。
一直圍觀的中原中也也覺得奇怪,這種讓他寒毛倒立的講話方式,在□□他是真沒見過,“按理來說那個山本說話很禮貌啊?說的是人話啊。”
“小矮子是真遲鈍啊,雖然說的是人話,可是山本不是人啊,奇怪不是理所當然嘛。”太宰治插著大衣兜,滿臉看熱鬨的惡趣味。
說到底,山本五郎左衛門這種為禍一方的妖怪能夠老老實實符合社交禮儀地說人話這件事本身,就處處透露著怪異。
“啊,確實不像是山本該說的話。”白雪也從山本五郎左衛門的話中,品出了一絲微妙的渣味,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就這麼在她嘴邊躍躍欲試。
岩漿裡,凝聚出身體的山本五郎左衛門和羂索的對話,開始轉變了方向。山本一改剛才營造的溫柔紳士的風格,開始對羂索殘忍的貶低。
“可是羂索啊,我也是關心你才這麼說的,你好歹也是你們咒術界有名的詛咒師吧。怎麼能被那幾個小鬼給打成這樣子呢……”
“而且啊,身為詛咒師你的反應實在是太慢,計謀也不夠靈活,過來幫我解除封印這種事情都做不好……”
羂索好好的一顆粉白的腦花,在山本五郎左衛門的話語打擊下,逐漸失去了粉嫩的顏色,染上了飽經滄桑的心酸。
高專的學生們:……有,有點慘?
在坑上麵聽了全程的白雪:……啊這。
白雪現在確定了,山本五郎左衛門,老pua渣男了。
他對著羂索一通輸出,先是溫柔體貼展示實力,又是表現脆弱吸引注意,然後再一通貶低打壓羂索自尊,最後又表露關懷加強對方依賴……
高手,這真的是高手。
羂索好好一詛咒師,都被山本給忽悠瘸了。
羂索原本堅定的逃離山本五郎左衛門的信念也沒有了,甚至在山本五郎左衛門pua中逐漸懷疑,自己這麼多年對戰六眼都沒有贏過,是不是真的因為自己太沒用了。
羂索試圖辯解,“我不是那種沒有計謀,能力不行……”
“可是羂索你到現在,計謀也沒有一個成功的,你就是這麼沒用啊。不如還是讓我來幫你吧。這世界上沒有比我對你更好的了,羂索。”
山本五郎左衛門語氣體貼,說出來的話卻堪稱pua經典。經典到站在坑邊的高專一行人,都恨不得給他記個小本本發表。
羂索抬頭看看毫發無損,還悠閒自得的五條悟,再看看在岩漿裡掙紮求生的自己,耳邊回想著山本五郎左衛門的話,雙重打擊之下,精神世界崩塌了。
他,就是個沒用的家夥。
他,果然是個廢物的反派。
弱小,可憐,無助.jpg
遠離山本,幸福一生。這句話,羂索終究是沒能夠貫徹到底。
羂索眼神灰敗地對山本道,“我知道了。我現在這麼沒用,還能幫你做點什麼嗎?還是說我已經徹底沒用了……”
此話一出,坑邊看熱鬨的高專眾人嘩然。
“唉?唉?唉?!為什麼啊?那個羂索就這麼承認自己是廢物了嘛?!”虎杖悠仁震驚得眼下的兩隻眼睛都睜開了。
“不能吧?為什麼那個羂索要認同山本那個鬼東西的話啊?”中原中也大為震撼,完全不懂。
白雪看著下麵的場麵,默默揉了揉自家貓貓的腦袋,沒想到山本在地獄關了這麼多年,竟還是時尚的弄潮兒呢。居然靠話術就能把羂索,從小白花女主變成被pua的死心塌地的聖母白花。
那可是羂索!
羂索!
一個下限低到給人當媽都沒有問題的,疑似雄性的詛咒師!現在都學會自我懷疑和自卑了!
pua強者,恐怖如斯!
“五條老師,怎麼辦呢,山本五郎左衛門可能要逃上來了唉。”白雪看著被pua的羂索靠近山本,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計謀。
羂索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用無為轉變,改變自己身體的形狀,逐漸環繞山本五郎左衛門。
“啊,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唉。”
雖然羂索深陷pua陷阱中不可自拔,但白雪對此沒有絲毫同情,隻想感慨山本手段高超,就好像沒人會對被閹掉的強.奸犯報以憐憫一樣。
但是山本這家夥要利用羂索逃上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這兩人深陷無間地獄的岩漿,本應該如同誤入沼澤的旅客,越掙紮越沉淪。泥漿一般的岩漿緊緊裹挾著他們的身體,讓羂索和山本最終被熾熱的岩漿燒化,逃無可逃。
但是,羂索如果犧牲自己,成全山本就不太美妙了。不像落入沼澤的普通人,隻能靠外力逃離沼澤地。羂索改變自身形狀的特性,是可以做到讓自己浮在岩漿上方,完成自救的。
同時,隻要他犧一部分軀體,同樣可以支撐體型巨大的山本五郎左衛門浮起來。
之後脫離岩漿,就顯得簡單許多。
“唉?沒關係吧,反正老師我可以把他再打下去哦~”五條貓貓趴在白雪肩膀,鼻尖抵在她脖頸上輕輕滑動,對於羂索還是山本的行為沒有絲毫的興趣。
“可是,山本五郎左衛門要是一直逃跑,五條老師我們就要一直留在這邊了啊。”白雪目光平靜,語氣溫柔又帶著微妙,“反正我是沒有問題,五條老師要是不著急,可以多留一段時間哦~”
她單純隻是擼貓也能獲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