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嗬嗬,公子的四房夫人你又不是沒見過,就是趙當世那廝送給公子的。東南風,西北風,不抵老婆枕邊風,有那樣的尤物在身邊,公子他能有什麼主張?”
金聲桓沉吟片刻,嘴角一抽道:“你囉裡八嗦說這麼多,什麼個意思?”
高進庫道:“趙當世此人野心勃勃,從棗陽縣的一個小小參將,不幾年就稱霸了楚北,可見厲害。強龍不壓地頭蛇,我等一向在河南活動,這次要進湖廣,姓趙的表麵客氣,暗地裡一定恨得牙癢,恐怕早欲將我等除之後快。現在踩了狗屎運,碰上左帥這一敗,不消說,必然會抓住機會傾軋我等,保全他對楚地的控製。有一說一,我看左帥就算能逃過李自成的追殺跨過桐柏山,趙當世也未必會讓我左家軍輕易會合。”
“姓趙的有這等膽量?”
“今時不同往昔,左帥新敗,兵無戰心。我等追隨公子,奔波勞苦這幾日,軍心如何不用我說你也看得見。趙當世近在咫尺,以逸待勞,我軍在湖廣無根無基,如何能與其相爭?一旦兩家起了衝突,結局如何,你我心裡都清楚。”說到這裡,語重心長道,“老金,你人仗義念舊情,我也佩服,可一碼歸一碼,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你也總得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那你想怎樣?”金聲桓臉色煞白,“你想背了左帥?”
高進庫搖頭道:“那你也太小瞧我了。姓高的心眼雖多,但還不是那沒皮沒臉的人。”
“說說看,要有道理,未必不能考慮。”金聲桓的聲音明顯一軟。左良玉雖對他有提攜之恩,但一想到家
中的母親妻兒,相權利害,他不會將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
“為今之計,最好的方法莫過於直接南下,占了武昌府,作為複興的根基。”
“你這是老生常談。”
“非也!”高進庫搖著頭道,“我說的是直接下武昌府,可沒提還要去北邊。”
金聲桓一怔道:“你想拋棄左帥,還要違抗公子軍令?”
“時至今日,我接到的軍令隻有開拓湖廣這一條,金兄,左帥難道還有其他吩咐?”
“沒有......”
“那不就得了。我等下武昌,奉命而行,就算左帥屆時也到了武昌,我等有功無過。”
“你把公子擱哪兒去了?有公子在,你怎麼下武昌?”
“公子?”高進庫啞然失笑,摸著胡須道,“老金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覺得我等一味聽從公子話,還有活路嗎?”
“瞧你這話說的。”
“講實在話,公子飛鷹走狗可以,行軍打仗,他壓根不是那塊料。左帥心裡也清楚得很,若非這次軍情緊急,他定不會趕鴨子上架,把公子擺出來......嘿嘿......誰叫左帥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呢?”
“說正經的!”金聲桓不悅道,“你要下武昌,公子怎麼辦?要害公子,我先把你綁了!”
“去你娘的,誰要綁公子?”高進庫回敬道,眼神淩
厲起來,“隻這幾日你也看到了,公子主事,就像個無頭蒼蠅,朝令夕改全無章法,把大家夥兒折騰成啥樣了。如果要保留我等四營實力乃至順利拿下武昌,就不能再聽公子的!”
“你想把公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公子吃好喝好玩他的老婆去,軍事就不必勞他費心了。”
金聲桓聽到這裡,大致了解了高進庫的想法,抿唇陷入沉思。
高進庫笑道:“你信不,現在把老盧、老徐叫來,他們準保兒站在我這邊!”並道,“北邊形勢錯綜複雜,凶險萬分,決計去不得。可要是到了南邊,那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金聲桓歎了口氣,有些不忍道:“那左帥怎地?”
高進庫一撇嘴道:“自顧不暇,去了也百搭。左帥吉人自有天相,要能到南邊與咱們相會,我老高二話不說,照舊對他俯首帖耳。可要是......嘿嘿......那我等也算幫左帥延續了香火,同樣大功一件。你心裡還有什麼過意不去的呢?”
金聲桓被他一番說辭說的無言以對,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人生還能走上另一條道路。
他此前所作所為,都出自一腔熱血,並不摻雜其他私情私念。但高進庫是個務實的人,從實際出發,字字樸實,更振聾發聵。說到底,他也隻是個俗人,相比起自己的前程與家人的安危,恪守著的那一份忠孝節義全然微不足道。
倘若左良玉真死了,那作為輔佐左夢庚的重將,日後在左家軍中就說一手遮天也不為過,到了那時候..
....猛然間,他心頭一凜,當真不敢繼續想下去。直到此時他方才感悟,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句話的的確確會在特定時候變成現實。
此時,有兵士敲門,高進庫呼道:“乾什麼,沒見老子和金大人討論軍情!”
那兵士隔門稟報道:“二位大人,公子請,說有極重要的消息相說。”
二人對視一眼,高進庫斜嘴笑道:“走吧老金,適才一番話記在心裡,公子麵前可得繃緊些。”
金聲桓冷峻點頭,不發一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