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衝動,將嘴湊近她嘴,低聲問詢:“昌則玉想怎麼樣?”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事情既然牽扯上了昌則玉,那麼饒流波隻能是一顆棋子。侯大貴雖說心猿意馬,但邏輯還是很清晰,昌則玉送來美女,必有所求。
饒流波蔥指在侯大貴臉上輕輕一拂,道:“都說侯大爺智勇雙全,今見,果然名副其實。”來之前,昌則玉和她說過,能做到趙營二把手的,都是人精。侯大貴即便有好色的弱點,但必然不是傻子,對付這樣的人,不可將話說透,更不可刻意掩飾。饒流波懂得分寸,侯大貴這樣的武夫她見的多了——上一秒還和你柔情似水,下一秒就有可能血濺床榻。所以,她覺察到侯大貴已經有了警惕,就準備按照昌則玉的交待說話。
侯大貴將她的手一扯,直接輕咬在嘴中,含糊道:“再不老實交待,就吃了你。”
饒流波非但不惱,反而“吃吃”蕩笑起來:“奴家一身肉,早養得不耐煩。大爺要吃,隨你吃個高興。”
侯大貴給她一激,幾乎當場發作,然而終究理智占上風,將話又說了一遍。饒流波這才正經道:“侯大爺,你之前,是不是見到過一個酒杯?”
“嗯。”侯大貴自思,這女子既然知道酒杯之事,那定然是昌則玉告訴她的。由此可知,宋侯真也受了昌則玉的指使。順藤摸瓜推理過去,可見白日裡的推測八九不離十,貌似一城之主的熊萬劍實際上受人擺布,而褒城幕後的掌控者,就是嫌疑人昌則玉。
饒流波自不知短短一瞬間,侯大貴能想這麼多,把原本淩亂的線索串成了一條線。她接著道:“那麼趙…”說到這裡,差點直呼“趙當世”之名,好在及時收口,她擔心地瞅了侯大貴一眼,見他沒有動靜,安下心繼續說,“闖將可曾猜出那酒杯的用意?”
侯大貴戲謔道:“昌先生打的啞謎,誰能猜出來?”
饒流波忽然有了種成就感,暗想:“你不是厲害嗎?怎樣,這事我知你卻不知,連趙當世也不知道。”雖然答案是昌則玉提前告訴她的,但看著侯大貴不知情的模樣,不知為何,饒流波還是有種小小的“得誌”之感。
“既如此,那麼明日,大爺可說這五個字…”饒流波說到這裡,故意停下賣個關子。
侯大貴的手本來已經在她身上上下摩挲,這時候也停了下來:“哪五個字?”
“杯酒釋兵權。”饒流波吹氣如蘭,五個字說
的一個比一個輕。她其實不知道這五個的含義。
侯大貴聽罷,突感豁然。饒流波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杯酒釋兵權”的戲、書,他看過也聽過。原來昌則玉拐彎抹角送來個酒杯,目的就是要傳達給趙當世這五個字。
這五個字的內容,侯大貴清楚。但是,落實到趙營,這五個字又有什麼深意?換句話說,核心問題,釋誰的權,昌則玉為何又要說這種話?
侯大貴並不擔心自己,因為趙營本部的軍權全都在趙當世一人手裡攥著,集權這方麵,趙當世做的比誰都徹底。身為趙營嫡係大將,侯大貴不存在軍權上的問題,也沒有爭奪軍隊控製權的理由與動力。
那麼這句話所針對的對象,很可能是非趙營嫡係,也就是現在與趙營處於聯營狀態的張妙手、惠登相甚至是熊萬劍。
想透了這一點,侯大貴的緊張緩減了大半,但他又問:“昌先生除了讓你說這些,還有其他嗎?”前一個問題解決了,後一個問題卻尚存疑問。同樣是非趙營嫡係的昌則玉,說這話出於什麼目的?
這個問題一出來,侯大貴不禁又想起白日裡入城之時未曾見到昌則玉來迎。按理說,即便不能以掌控者的身份出現,但昌則玉在武營的地位一樣很高,
加上此前的聲望,完全沒必要避而不見。
一個問題好解決,但當問題交織重疊在一起,就不是一時一刻能想通的了。
饒流波發現侯大貴的心跳漸漸放緩,一臉嚴正,生怕他越想越深,一把將他抱住,撲他懷裡道:“大爺,天好涼,奴家怕冷。”
侯大貴給她這麼一打斷,原本就沒有頭緒的思維算是徹底崩壞了。他但想:“反正此事與我乾係不大,昌則玉就算另有所圖,也需看他下一步如何動作。明日我就將這五個字說給掌盤無妨。”如此一來,煩意頓消,又感到懷中軟‘肉如火,不由得意搖神奪。
當下侯大貴一把抱起饒流波,就要朝床上去。饒流波嬌哼一聲道:“燈還亮著。”
侯大貴冷笑一聲,卻也不顧燈,抱著饒流波,先走到門邊,一把將門踹開,道:“就如此,又有誰能管我?”
饒流波滿臉嬌羞,將頭深埋入他懷中,無複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