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朱匣(二)(2 / 2)

蚍蜉傳 陳安野 7704 字 2024-04-03

這人是後營後司把總吳亮節。

“小心肝肉,彆哭了。”吳亮節的聲音傳入她耳,很溫柔,然而卻沒有給她帶來絲毫暖意。

“放開!”張妙白一掙,想將吳亮節推開

,但是隨後感覺自己被抱得更緊了。又試了幾次無果後,她嗚嗚咽咽,又哭了起來。

吳亮節輕撫她的背脊,夏日炎熱,手觸處僅是一層薄薄的輕紗,摸上去,說不出地順滑膩手。

安慰了一陣,張妙白的哭泣漸漸止息,吳亮節身子突然一熱,將手滑入了張妙白胸前。張妙白嬌嗔一聲,徹底倒在他懷中,軟軟罵道:“一天到晚都喂不熟的狗才。”

吳亮節嫻熟地把玩起了張妙白的胸脯,亦覺對方的氣息逐漸急促起來,低聲淺笑:“外麵好熱,你也好熱。”

張妙白“哼”了一聲,將懷中吳亮節的手拽出來,放到他自己下麵:“覺得熱就躲開些,自己玩兒去。”

吳亮節趕忙諂笑兩聲,道:“說笑,說笑,娘子彆當真。”

張妙白推他一下,斥道:“我可是你家都

使的女人,再不三不四的,小心我告訴你家都使去。”

吳亮節連連叫苦,但臉上卻是嬉笑如常,又把手滑到了張妙白的臀間,聲若囈語:“你說你是趙當世的女人,隻怕他對你的了解還沒我這個狗才來得深。”

他無心一句卻正中張妙白痛處,令其不禁動氣,猛地又是一推。

吳亮節這下沒防備,被她推到一邊,驚訝道:“怎麼了?”

張妙白轉臉呸他一口,帶著譏諷道:“你除了嘴裡會放幾個響屁,哪點比得上趙當世?我看你在他麵前,當真就是條走狗。”

吳亮節全然不以為意,連連點頭:“是,是,我是趙當世手下的走狗,不過,同時也是娘子你閨中的公狗。”說著,吃吃蕩笑出來。

張妙白瞟他一眼,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蔥指展開,在他臉上拂過,笑罵:“油嘴滑舌

誰教你的?替你娘教訓你。”

吳亮節連忙接口:“娘子就是我娘,娘,娘,孩兒好餓!”胡言亂語著就想再度撲上去。

張妙白一手撐住他,搖頭道:“慢著。”

吳亮節著急地咽口唾沫,疑問:“怎麼了?”然後擺回身子,眉頭皺起,“莫不是方才趙元劫那小鬼的事?”

“你都聽到了?”

“嗯。”吳亮節得意地笑了笑,“要不是我及時通知,你如何知道他倆來了?那姓葛的凶神惡煞,沒準到了娘子帳內,貪圖美色,我怎可不盯梢著些?”

張妙白白他一眼,似怪非怪:“就你會說話,以為人人都似你這般沒分寸?”言至此處,秀眉一蹙,麵有慍色,“可恨那賊軍漢屢次作梗,要沒了他,趙小鬼早便吃了那些蜜餞。”

吳亮節接過話茬:“那姓葛的聽說早年是河南有名的大俠,常年跑江湖的人,有些提防心

,倒是我思慮不足。”

張妙白哂笑道:“什麼直娘的大俠,到頭來還不是做了賊。”

吳亮節嗟歎道:“倒可惜了我辛苦搜羅來的那些個奇藥。隻要那趙小鬼舔上一下,蠱毒入體,往後死了,誰要想不到是咱倆下的手。”他掌管後營軍需,處處留心,終於得到了一些“蠱毒”的種子。隻要一入人體,一般都會潛伏數月,然後發作,殺人於無形,一般的大夫根本瞧不出端倪。張妙白本待一擊中的,所以將稀少的毒素都混入了木匣裡的零食中,怎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葛海山一出手,就將這一場好戲給壞了。

張妙白邊想邊道:“那賊軍漢不是普通人,有他在身邊,要除掉趙小鬼,恐怕沒那麼容易。”

吳亮節聞言一驚:“你,你的意思是…”

張妙白麵若寒霜,不帶任何感情,冷冷道:“對,要除趙小鬼,必須先將那賊軍漢做了。

”說話間,瞅見吳亮節麵色有些驚疑不定,故意激他,“怎麼,你怕了?哎呦,我的吳把總床第上勇猛無比,下了床,就成廢物啦?”

吳亮節果然中計,隻聽他不忿道:“怕?有什麼好怕?姓葛的再猛,也隻是個小卒罷了,我是後營把總,弄死他還不是捏死個螻蟻般容易。”口上雖然半步不讓,可心裡著實有些擔憂。葛海山所屬的夜不收不同一般,個個都是趙當世麵前的梯己親信,真要放出來,連王來興、何可畏都得客客氣氣的。

當然,在姘頭麵前,他自不會表現出半分不滿,為了彰顯自己的無畏,還不忘加上一句:“就是趙當世,我又有何懼?他是一營之主不假,但真逼得老子急眼,一把火燒了他後營的輜重糧秣,彈指就叫他灰飛煙滅。”

張妙白對他的豪言壯語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淡說道:“我隻要姓葛的死,你若敢做出不利趙當世的舉動,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吳亮節慌道:“一時亂言,娘子切莫當真,我嘴裡時常放屁,你也是知道的。”

張妙白聽了,莞爾一笑,拿手摸了摸吳亮節的頭,嬌聲道:“乖。”吳亮節哼哼唧唧,趁機撒嬌般倒在了張妙白的大腿上。

“可是娘子如此執意要那趙小鬼死,卻是為何?要真被趙當世察覺了,我倆都沒好果子吃。”吳亮節直勾勾盯著她那白如羊脂的秀頸,心裡直歎美麗。

張妙白在他臉上拍了一下,不回答他,而是狠狠道:“我生平最恨彆人和我搶東西。我喜歡的,誰也奪不走。”

吳亮節莫名其妙,正想再問,鼻間忽然陣陣幽香襲人,他正沉醉,耳邊嬌糯之音如縷傳至:“你隻要幫了我,做成了這事,往後我過得好,豈會忘了你的好處?”

張妙白媚眼如絲,款款而言,吳亮節則是意搖神奪,什麼思緒都拋到爪哇國去了,除了諾

諾答應,再也顧不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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