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就這麼看著自家殿下先是若有所思望著一處不知想什麼,接著又無動於衷地埋頭到土裡勤懇耕耘,默了默,道:“殿下,咱不出手幫幫姑娘嗎?”
薑九黎不鹹不淡地拋出句反問:“怎麼幫。”
人家
自己要隱藏寫書的身份,你若堂而皇之地跑上門給人拆穿,不是給人找不痛快是什麼。
“呃……”清風顯然也是想到了這處,抓耳撓腮許久,暗戳戳地提議道,“不如您去跟刑部大人說一聲,昨夜是您請的姑娘去沂蘭聽書?”
藥叢裡飛來一個眼刀。
清風嚇得一個激靈,連咳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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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碧落院。
白湘雲一邊吃著下人送來的糕點,一邊為自己今日做成的大事感到沾沾自喜:“南卿,我就說你太心慈手軟了,對你那妹妹那麼放縱。你看看,她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吃得多好,用得多好。現下被揭發出來了,老太太鐵定不會給她好日子過,到時候還能把她貪去的那些銀兩、服飾給你,當真是一舉兩得……你還真彆說,她那衣裳連我瞧著都有幾分喜歡……”
沈南卿從始至終表情淡淡的模樣,看不出喜怒,慢條斯理地搗著茶筅點茶,將茶末挑入茶盞,突然出聲道:“湘雲,你往後還是不要再到我府中來了。”
白湘雲神色冷了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南卿眸光直冽地回望向她:“我不希望今日的事再發生第二次。”
白湘雲張了張嘴:“我那明明是為了幫你!”雖說她不聽她的阻勸,硬要去找老太太確有不當,但她的出發點總歸是好的!
沈南卿歎了口氣,“我們自幼相識,情同姐妹,但你終究不了解我心中所求為何……”
白湘雲還想爭辯,這時有一名丫鬟闖入了院中:“大小姐,大小姐!”
沈南卿側目望去,安撫道:“慢慢說,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丫鬟激動難耐:“攝政王駕臨府上,老爺讓各院主子一同出去接見。”
沈南卿有些錯愕。
連帶白湘雲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攝政王?”
……
沈府一大家子,連帶老太太恭敬地迎到正院接見攝政王。
沈群心中又驚喜又惴惴,躬身行禮道:“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殿下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表示很想半途退縮、打道回宮,但接收到身後小侍衛瘋狂暗示的擠眉弄眼,隻好硬著頭皮,強打起精神:
“大人不必如此多禮,本殿今日到
貴府實是為了一點私事,諸位放平常隨意些便可。”
沈群陪笑兩聲,哪敢真像對方所言的那樣真的放平常隨意:“殿下有什麼事是下官能幫上忙的嗎?”
薑九黎沒急著答,而是將正院的人掃了一遍,沒找到自己想見的那個,方慢吞吞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昨夜邀請府上二小姐於沂蘭樓聽書,她的手鐲落在了屋裡,今日沂蘭的小廝誤把手鐲送到本殿這處,本殿想著正巧無事,便給人送還過來。”
此言一出,院裡一片嘩然。
沈群結巴道:“昨,昨夜邀小女去沂蘭樓的……是殿,殿下您?”
薑九黎撫撫額,暗歎這也並非他所願,但麵上仍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怎麼,可是有何不妥?”
沈群心中叫苦兩聲:“當然沒有,當然沒有……”
薑九黎一副“料你也是如此”地掃了人一眼,才道:“為何不見二小姐在此處?”
碩大的廳堂頓時寂靜一片,無人敢言。
那邊老太太聽攝政王言說是他帶沈宴秋去的沂蘭樓,腳下已經癱軟兩分,見人問起二女的下落,自是不能讓兒子承去罪責,俯首道:“是老身糊塗了,誤以為孫女偷拿府中錢財跑去聽書,正罰人在祠堂跪見祖宗。還請殿下莫要見怪,老身這就叫孫女出來拜見。”
“不必了。”薑九黎抬手攔住,生怕沈二小姐不知情下會露出馬腳,索性道,“貴府祠堂所在何處,還是本殿直接過去。”
沈群沒想到殿下會這般看重小女,竟打算屈身親自將人迎出來,受寵若驚地躬身給人引路:“還是下官帶您去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引著殿下來到祠堂門口。
原想一同進去,卻被殿下身後的小侍衛不動神色地擋在外頭,最後隻能目睹殿下一人施施然推門進了祠堂。
白湘雲作為外府女眷,原本隻能候在最外圍,但因跟沈南卿同行,全程可謂親見了攝政王的天人之資,遲遲難以回過神來。
正不甘地想著沈宴秋為何那般好命之際,聽到老太太身邊的嬤嬤指著一處結巴低聲道:“太,太太,您看殿下身上穿得那身衣服……”
一群人聽言隨之望去,方驚覺殿下身上的那身華服同樣裡三層,外三層,做工精湛,薄如蟬翼,藍白色的袖紋展露在外,華貴不已——
與沈宴秋穿的那件分明就是異曲同工之妙,連樣式都相像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衣服是月霜準備的。。。情侶裝成就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