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燕之提起酒壇子來抱著依舊是笑,仿佛沒了脾氣的泥人:“因為沒人給我送啊……”
“早晨我還被禁足在這裡,依著府裡的規矩,被禁足的丫頭仆婦因為不勞作所以是沒有早飯的。到了中午,我還沒等到秋夕送來那一口‘下奶飯’不是就被王爺您叫去書房啦,結果您‘大慈大悲’的解了我的禁足,然後我又回到這裡,這可倒好,院門打開啦,飯也沒人送了,三頓飯,我都給你省了……”
“胭脂……爺……爺沒想到是這個樣子……”景行眼中戾氣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懊惱的神色:“秋夕這混賬真是不會做事!”
“怨不得人家孩子。”燕之提起酒壇子來喝了一口,咕咚一聲咽了,辛辣的烈酒順著食道滑進肚子,一路如同著了火!
她張著嘴巴哈著氣,停了片刻才接著說道:“秋夕不過是個聽吩咐做事的小子,上麵的人吩咐一聲,他就得巴巴的每天給我送飯,上麵的人再吩咐一聲,他就不能再給我送飯了,如此而已。他哪裡做得了主。”
“可這真不是爺吩咐他的……”景行急急的解釋道。
“我知道啊……”燕之對著他點點頭:“你不會心疼我一口吃喝的……這些日子府裡的膳食也見好,我知道定是王爺你出手整治了膳房。”
“胭脂……”景行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委屈:“你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燕之對著那兩盤菜揚揚下巴示意他趕緊吃:“你真當我是沒有見識的鄉下丫頭?”
“那我這個鄉下丫頭就告訴你:我知道你對我好,一直都護著我,否則在王府的後宅裡,哪怕我住進了豬圈,仍是會不得安寧。”
景行皺了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既如此,你為何還……”
“既然我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處處忤逆你?在秋夕帶來話說你病了的時候,我連句體己的好話都不會說?”燕之也看著他,眼神是千年古井般的深邃沉靜:“人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若你真的病的起不來榻,我無關痛癢的一句好話能有屁用?!你那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個好大夫……”
“可你要是說了,爺聽了心裡會舒坦些,爺心裡舒服了,病也會輕些,就不那麼難受了!”景行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道,像極了個鬥氣的孩子。
“你若真是個小孩子,我一定會把天下的好話都說給你聽,哄得你找不到東南西北,哄得你隻聽我的話……”燕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那並不是什麼難事。”
“胭脂,你就照著你說的做啊!關起門來,爺不在乎在你麵前當個孩子!”景行把筷子扔掉期身到了燕之的身邊,伸臂攔住了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尖尖的,骨頭上包著一層皮,摸起來有些硌人。
燕之抬手毫不猶豫的打掉了他的手:“以後彆對我做這個動作!”
她一把推開他,語氣也鋒利起來:“關起門來?嗯?為什麼要關起門來?是王爺覺得我見不得人嗎?還是王爺覺得我不配做那個站在您身邊的女人?”
“……”景行被她問的一噎,頓時沒了話。
“王爺,您不是孩子,所以那些哄孩子的話我若是說了,我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惡心!”
“還有,您不是總覺得我在忤逆您嗎?可我壓根就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換個角度去想問題……”燕之看著他輕聲說道:“如果,我不是胭脂而是您的七位姐姐中任何一位,你的姐夫們若是因為我隻不過是對著他們說了句實話就被禁足在豬圈中三個月,王爺您是不是還會篤定的認為是你的姐姐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就該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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