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張尊貴的臉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用拳頭問候,世界上不會有比徐書煙更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
撒謊被揭穿,他反而惱羞成怒打人!
沒了天理,也不知被誰慣的。
這邊顧容還在腹誹,徐書煙卻忽然就不耐煩跟他掰扯這些陳年破事。
正好這時候車子開的也不是很快,他轉過身想要去開車門,結果手剛碰門把手,便被從身後探出來的一隻手扣住了手腕!
“不要命了?車也敢跳!”
強勁的力道將他往後拉扯,徐書煙控製不住向後倒去,後腦上撞到男人軍裝上冰冷的金屬肩章!
他倒吸一口氣——
時隔多年,他已經很不習慣曾經早就習以為常的懷抱和氣息,那扣在他手腕上的大手若有所思地摩挲時,他甚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寒毛都立了起來。
“顧司令,”他往回抽自己的手,“不是您的東西,非禮勿碰。”
顧容起先和他掙了下,隻是沒一會兒就鬆開了手。
隻是汽車內的空間有限,所以他說話的時候,仿佛還是靠在他耳畔上方語氣相當誠懇:“我這次回來,是真的隻是公事……沒想再同你有任何糾葛,哪怕是見一麵都不曾想過的。”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廓,如此曖昧的距離。說出來的話卻足夠冰冷無情。
哪怕徐書煙無比讚同他的話,這會兒也覺得有些難堪——
有些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卻是我說得,你卻說不得。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雙重標準。
徐書煙胸腔堵了下,心裡膩透了顧容。
“今晚並不是我非要鬨著上車。”黑發年輕人冷靜地說。
男人輕笑一聲,後撤離開了些:“惱了?”
徐書煙極其討厭他這樣輕飄飄的語氣,就好像他們多熟似的,眉頭一皺:“你講這些沒意思,難不成我還非你不可?若不是看在小黃魚的份兒上,我稀罕你這破車!”
“我怕你不上我的車,轉頭就被許焉又哄回去。第二天早上在他的床上醒來。”
“想象力夠豐富的。”
“那是。”
“隻是我在睡得床上醒來與你何乾?”
“……徐書煙。”顧容做起來了些,一臉理所當然,“我沒覺得我大度到看著曾經的婚姻伴侶在眼皮子底下和彆的男人勾勾搭搭、眉來眼去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徐書煙發出荒謬的一聲短暫笑打斷了他:“顧司令,您管天管地,還要管你前夫嫁人?!”
“是不怎麼合理。”
“你知道就好,否則我會覺得你徹底瘋了。”
“但是我沒辦法控製住自己,所以煩請你也擔待一下,”顧容淡淡道,“大家好聚好散,你就不該出現在我的麵前。”
徐書煙差點沒給他的霸道給氣死——
瞧瞧這說的是什麼狗話?!
“我去酒樓好好的買個酒你非要來也賴我?!”
“你知道我最喜歡杏花釀,而且你以前從來不喝酒。”
“……我他媽,”徐書煙噎住了下,正想破口大罵“難道你想說是我主動蓄意勾引你”,想了想哪裡不太對,還是忍住了壓低了嗓音說,“這天不好,有些濕冷,我夜裡腿疼,喝了暖身子好睡覺。”
這真誠的一句話,將顧容的視線吸引到了他的一邊腿上——
那目光仿佛有溫度,落在他的腿上讓他不自覺地往回縮了縮。
小汽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有那麼兩秒,徐書煙尷尬都認為顧容好像要和他道歉,或者關心他的腿傷,他不會真的搞什麼霸道軍長情節要架著他去醫院看一看或者是要給他送點什麼跌打損傷的藥吧——
徐書煙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正絞儘腦汁地琢磨自己應該怎麼樣才能禮貌而不是尷尬地搪塞過去這件事……
就聽見旁邊男人的聲音響起——
“說到杏花釀,你和那個霍顯又是怎麼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
“……”
飛快而毫不在意地轉移話題到他關心的事情上。
顯然把“你活該被老子打斷腿”這個想法貫徹到底,黑心眼得明明白白。
顧容,我去您娘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