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真心不想喝了,可先前高陽這個娘們卻舉杯就乾,讓他很是糾結。
喝多了就撒尿,這是腎功能強大還是弱小?
賈平安忘記了此事。
但……
“你們怎麼這模樣?”
肖玲跪坐在那裡,一臉劫後餘生的崇拜之色……
賈平安敢打賭,此刻他要是出手,肖玲這個大眼睛美女絕對會投懷送抱。
可……為啥?
錢二跪下,鄭重叩首,“多謝賈參軍。”
“你……”
難道是消息傳來了?
可他們怎麼知道是我的功勞?
賈平安看向了高陽。
高陽起身,昂首,傲嬌的說道:“你什麼都不肯說。”
哥說啥?
賈平安微笑。
你果然是為我籌謀而不肯居功,哪怕是到了現在,你依舊不肯承認自己的功勞……果然是硬漢男兒,和那些妖豔賤貨不同。
可我怎麼會忘記?高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福身。
外麵進來幾個侍女,見到這個場景,不禁驚呼。
公主多久沒行禮了?
長安城中誰能讓傲嬌的高陽行禮?
就算是見到皇帝,她也隻是敷衍了事的福身。
可此刻,高陽卻笑吟吟的,鄭重福身,動作無可挑剔。
……
馬車緩緩而來。
“宮中不肯拿了高陽,唯一處置法子定然是嗬斥,隨後禁足……”
王琦靠在馬車裡,陳二娘跪坐在他的身邊,隻覺得世間如此,心滿意足了。
王琦摩挲著手串,淡淡的道:“高陽一倒,房家就危險了,那房遺愛整日玩樂,哪裡能擔大任?”
“是呢!”陳二娘含笑側臉看著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她覺得就是洞天福地。
馬車朝著高陽公主府去了。
一人疾步走來,車夫認得,就回身敲擊了一下車廂。
王琦垂眸,“說。”
外麵來人低聲道:“王尚書,先前有宮中人去了高陽公主府……”
“禁足?還是斥責?”
王琦微笑。
“說是公主日子清苦,陛下賞賜了不少錢財,還送了數十頭羊……”
王琦的微笑凝固在臉上。
陳二娘愕然,看了王琦一眼後,問道:“就沒有嗬斥?那私買牛的案子如何了?”
“沒有嗬斥,那私買牛的案子……先前在朝中時,左武衛梁大將軍說那是軍中的繳獲,販賣給了高陽公主的人……”
“梁建方!”王琦眯眼,突然手一緊,卻是抓住了陳二娘的手臂。他雙目幾欲噴出火來,“梁建方為何為她說話?”
“有人駁斥,說梁大將軍說謊。可程名振卻出來說確有其事……”
王琦閉上眼睛,“梁建方說謊可能,但程名振曆來穩重,他說話……除非有證據,否則無人能駁斥。為何?那些牛本就是私買而來,為何梁建方和程名振要出頭?”
他心中焦躁,右手就用力大了些,陳二娘不禁驚呼。
“閉嘴!”王琦看了她一眼,眼中竟然多了血絲。
陳二娘忍著手臂的痛楚,“高陽的好壞和咱們沒關係……”
“是沒關係。”王琦覺得腦袋有些暈沉,“可她是如何翻的盤?不弄清這個,某寢食難安!”
陳二娘低頭,“再查吧。”
車廂再度被敲擊,王琦抬頭,外麵有人稟告道:“王尚書,賈平安才將從公主府出來。”
王琦恍然大悟,“那賈平安和老帥們最近很是親近,他尋了老帥出頭,於是高陽才逃過一劫!那個賤人!”
他用力揮拳砸去!
呯!
車廂側麵用的是好木料,堅硬如鐵。
“小畜生!”王琦收回拳頭,疼痛難忍。
陳二娘卻第一次忘記了他,眼中多了震驚,恍如是見鬼了一般,“他竟然能請動老帥們為高陽出頭,那少年……”
“賈平安來了。”
王琦麵色鐵青。
陳二娘掀開了車簾一角。
斜對麵來了兩騎,一人是李敬業,一人就是陳二娘熟悉的少年。
賈平安一巴掌拍在李敬業的肩膀上,痛的自己揉搓,然後笑罵著。
少年的眉間全是輕鬆之色,仿佛剛才隻是去狩獵。
唇紅齒白的少年啊!
瞬間,陳二娘有一絲恍惚,她把賈平安和王琦做了一個比較。
手段。
王琦不如,完敗。
本事。
王琦……
不能再想了!
陳二娘放下車簾,喘息如牛。
……
柴令武夫婦依舊在看歌舞。
這年月你要說娛樂……皇室喜歡去狩獵,打馬球,這大概就是後世的體育運動。而有一些人喜歡歌舞青樓,這大概就是後世的KTV什麼的。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歌姬在曼聲而歌,兩個紅衣舞姬在舞蹈。
樂聲悠悠,讓人仿佛置身於那姑蘇城外的船上。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巴陵歎息一聲,“好詩,我許久未曾出去,外麵竟然多了這等大才都不知。郎君,下次請了這位大才來家中……”
大唐的權貴喜歡邀請那些大才來家中做客,整日討論詩賦歌舞,就像是後世請了偶像來自家做客一樣。
柴家也供奉著幾個所謂的大才,實則就是閒時陪柴令武消遣的先生。
柴令武神色古怪,“你定然不願請。”
“為何?”巴陵笑道:“郎君莫不是擔心我會喜歡那些年輕的小郎君?哈哈哈哈!”
她笑的花枝亂顫,柴令武眸色淡然,“那是賈平安的詩。”
呃!
笑聲戛然而止。
巴陵用手捂胸,嗔道:“郎君卻也不提醒……那賤人!”
那賤人罵的是賈師傅。
“等高陽的消息。”柴令武哪裡有心思去管妻子心中那些雞毛蒜皮的事。
巴陵皺眉,“該來了吧。”
話音未落,前麵來了個人,和管事說了幾句後,被帶了過來。
“郎君!”
來人麵色發白,“高陽公主那邊無事了。”
柴令武拿著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穩定的送到了嘴邊,一飲而儘。
“為何?”巴陵坐直了身體,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那是私買牛,就算是先帝也護不住高陽。”
來人苦笑道:“左武衛梁大將軍說那些牛都是高侃軍中的繳獲,高陽公主派人隨軍收購……這是過了官路的東西。”
巴陵的嘴唇哆嗦著,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一生最無恥的謊言。她指著來人,想叫人責打,看看是不是在說謊。
“後來如何?”柴令武淡淡的問道。
來人說道:“後來程名振也說確有其事,陛下說高陽日子清苦,就賞賜了不少東西。”
“高陽才將贏了數萬貫,她的日子清苦?”巴陵的眼中多了瘋狂之色,“皇帝難道不知道?為何還要為她隱瞞?”
“住口!”柴令武喝住了她,起身道:“是賈平安!”
巴陵一怔,旋即腦海裡就組成了一條線索,“是了,賈平安弄了什麼寶貝出來,軍中的老帥們都對他青眼有加,連程知節那隻老鼠都願意和他說話……可他為何出手?那些老帥們為何出手?”
“此刻說這些何益?”柴令武走下去,眸色平靜。
十餘歌姬舞姬站在那裡,有些無措。
柴令武卻徑直走下去,那裡有數名樂師。
這些樂師都是三十多歲的女子,算是人老色衰了,自然不怎麼出色。
柴令武一手攬住一個樂師,長笑道:“今日不許來吵某!”
三人相互攙扶著遠去,巴陵咬著紅唇,目光轉動……
此刻,賈平安回到了百騎。
“校尉,某發現有人私買了許多牛。”
唐旭一驚,“此事卻不是咱們的管轄。”
賈平安笑道:“算是某的私事,借用百騎。”
唐旭看著他,“你這是……高陽公主的事剛消停,你……”
“來而不往非禮也!”
賈平安是個護短的人,他覺得柴令武兩口子這件事辦的太惡心人了,不報複回來不舒坦。
邵鵬來了,聞訊淡淡的道:“隻管去。”
賈平安帶著人出發了,唐旭說道:“此事涉及皇室,小賈摻和進去不妥。”
“你懂個屁!”邵鵬坐下,揉揉眉心,眼中有嘲笑之色,“此事讓陛下不高興了,誰讓陛下不高興,那他就彆想高興。小賈此次出手……正當其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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