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女還站在那裡,她正想讓她下去,便看見她站在她麵前,擋住了營帳的大門,手伸進茶杯裡,以手沾水,在她的桌案輕輕用叱蠻語寫了兩個字。
她以為她要和她說什麼,有時候也會這樣,於是仔細辨認,第一個字是山,第二個字是……旬。
什麼意思?
她狐疑的看著她,可那侍女立刻就把水跡擦掉,轉身走了。
山旬?什麼意思,難道是她認錯了?
叱蠻語彎彎繞繞的,她待了一年也隻認識個大概,又仔細想了想那個侍女寫的筆畫,應該沒錯啊,就是山旬……
山旬?叱蠻有山嗎,中衢才有山吧。
中衢……山旬……峋!
心跳如雷聲震起,宣芷與差點把水杯打翻,連忙看了兩眼營帳外鎮守的士兵,緩了好一會兒才安定下來。
峋,難道是宣峋與?
中衢講究取名要避開宣氏之名,普天之下,誰還能有這個名字?
她想大哭,又想大笑,一時間情緒激動,難以自持,連忙攥緊衣服,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心思再看書了,也沒心思吃什麼點心,她佯裝睡覺,背過身去躺在床上,仔細思索。
緊張的等了幾個時辰,終於天黑,那個侍女送飯來了,她心跳如雷,一堆問題想問她,又怕露出破綻,被監視她的士兵看出來,隻能像個木頭一樣僵坐著。
那個侍女送來了飯,她便說:“你去打點水,伺候我沐浴。”
叱蠻缺水,都不大愛洗澡,但宗政和見她實在不慣,允許她半個月洗個澡。
這些小事上,宗政和對她不算壞,因為他說她以後一定會派上用處,所以要好好養著。
而每當這時候,宣芷與都柔順的低著頭。
外頭的士兵聞言立刻走開了幾步,任由侍女把營帳的簾子拉上。
霧氣氤氳起來,她坐在浴桶裡,正想著怎麼和侍女交流,突然感覺到對方正為自己按摩捶背。
過了一會兒,對方開始在她的背上寫字。
她在水下的手緊緊攥著,屏氣凝神,仔細辨彆。
寫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哭的心情,因為那是中衢語,在外飄零了一年後,她終於真正接觸到的第一個中衢人。
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啞巴,又是如何把宗政和騙過去的,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此時此刻她已經越來越清醒。
那人寫道:隨其出戰,將敵之情,送予峋手,共破叱蠻。
緩了一會兒,她小心的在桶壁上寫道:證明。
她不是傻子,雖然這個人會寫中衢語,但並不代表她就一定是中衢人,白天她剛見到這些情狀,被衝昏了頭,此刻卻愈發清醒。
那人不動聲色的繼續按摩捶背,斷斷續續的在她背上寫下:卜同鈺。
她相信了,緊繃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