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一個身處於高空之中, 另一個則是站在橫倒的大樓之上。如果不去看他們的身形和穿的衣服, 而僅僅是從大體的外觀來判斷的話, 這兩個人居然驚人的相似。就像是有一隻屬於上帝的手將兩個在起初完全一致的個體投入到了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環境之中去, 然後終有一天, 他們又在命運的安排下再一次的相遇。
就比如現在。
“哇, 這兩個家夥是怎麼回事……”
沢田綱吉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猶如某種未來視的科幻大片一樣的景象在自己的麵前上演,身後同樣生長出來了巨大的羽翼的兩個人在空中相遇,黑色與白色的羽毛紛紛揚揚的從空中落了下來,彼此交錯,恍惚之間甚至會讓人覺得那是墮天使與侍奉上帝的神使之間的戰爭。
隻不過有些諷刺的是,這兩個人本身所處的角色陣營似乎反了過來。純白的那一個在做著無法被赦免的“惡”事, 然而本該是從地獄前來的黑色的一邊卻是阻止他這樣的行徑的英雄。
雖然……這位英雄可能出手的本意並不是想要維護世界和平就是了。
空中刮起了劇烈的風暴, 氣流急速的旋轉著,最終集成在了一起, 像是台風的風暴眼一樣。原本還可以靠著身後的翅膀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飛行並且維持住平衡的白蘭被這猝不及防的風暴攪亂了平衡——不, 不如說,在這樣的情況下, 無論是任何一種長翅膀的生物都沒有辦法繼續在空中起舞吧
白蘭.傑索, 他再怎麼樣都隻是一個人類,而不是那些生來就擁有著翅膀、擁有著造訪天空的能力的飛鳥。
不不,即便是飛鳥,在這樣的台風之中, 除了被無助絕望的卷走之外, 也絕對不會存在第二種可能性了吧
白蘭覺得那些風暴幾乎是在撕扯著自己的身體, 即便是他想要全力抵抗似乎也沒有任何有效的方式。
意大利黑手黨所使用的能力,是具現化為了“火焰”的,這樣的方式。火焰的作用將不僅僅是燒壞所有自己能夠接觸到的東西,同樣也可以用外人看來匪夷所思的方法去達到諸如治愈、毒素、幻術甚至是冰凍等等等等的各類應用方法。
可是,無論再怎麼樣的瑰麗和神奇,那終究是火焰。
而隻要是火焰,那麼就一定……會被風影響到朝向和趨勢。
無論是多麼神奇的、不尋常的火焰,都不會例外。
所以眼下,白蘭就看見了那本應該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是他的安身立命所必不可少的火焰罔顧了自己的意願,順著那在空中旋轉著的氣流一絲一絲的流逝,根本就不受白蘭本人的意願控製。
白蘭:
小老弟,你是怎麼回事你說你究竟是出了多少錢買的外掛,我出雙份去買不行嗎
無論是火焰也好,還是身後的翅膀也好,眼下看起來似乎都成為了拖累而不是可以給自己起到幫助的助力。白蘭當機立斷的落在了地麵上,讓自己躲開了風暴的影響範圍。
如果不能起到作用,至少也不能成為自己打的妨礙,又或者是直接變成了敵人用來打擊自己的武器。那才是真的會讓人感到無比頹唐的事情。
現在的情形似乎與一開始完全的反轉了過來,高局於天空之上和站在地麵仰望天空的人完全的置換了過來。
一方通行的身後是翻湧的火焰和呼呼作響的風暴,他身後黑色的羽翼輕輕的扇動著,保持了他在空中不會下落。黑色的華美羽翼在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澤,幾乎讓人要移不開眼。
那是恍若魔神一樣的實力。
那是恍若魔神一樣的魅力。
白蘭眯了眯眼睛,沒有忽略掉自己的心臟在那一瞬間的悸動。
哎呀,他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呀。白蘭想。
雖然說從最開始見麵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對方是與那些庸碌無為的可憐的普通人完全不一樣的、足以引起他的興趣的存在,但是越是相處卻越是能夠興趣加深。對方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藏寶洞,每一次去發掘的時候都可以活的嶄新的驚喜。
這簡直是太適合白蘭這種人了。
白蘭想,這根本就應該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人一樣。
白蘭.傑索這個人,是一個極度的任性妄為和自我的人。當他對什麼東西感興趣的時候可以把對方捧上天,但是當興趣過去了之後,卻又會冷酷無情的棄如摒履,簡直讓人懷疑那究竟是不是他曾經心心念念的捧在掌心中的東西。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對一方通行產生了無與倫比的興趣。
誠然,白蘭知道對方並不是自己以前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可以隨意的在掌心揉捏把玩的對象。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有趣了不是嗎
白蘭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不斷的戰栗。那並不是出於恐懼,而是某種無法自已的興奮。
\哈……哈哈哈哈哈……\
一方通行原本操縱著那些從白蘭的手中奪取而來的火焰化作了巨大而又尖利的槍支朝著白蘭刺去,但是當槍尖就要接觸到白蘭脆弱的脖頸和那凸起的喉結的時候,卻聽見從對方那裡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一方通行麵色古怪。
“……你有病麼”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已經有一條細細的血線出現在白蘭纖細的咽喉上,在那牛奶一樣白皙的肌膚上麵顯得異常的耀眼和引人注目。
甚至是,帶著一種魔魅的美。
白蘭伸出手來,抵住了槍尖。
“我還以為他就不打算抵抗了呢。”
遠在另一方的彭格列內部發出了強烈的吐槽。
你有本事就彆反抗啊就這樣去死的話,不是就為民除害了嗎
那該是多麼的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啊。
大概有不少人的內心都是這樣想的。
白蘭如今的樣子絕對稱得上是狼狽。雪白沒有一絲汙漬的西裝上麵因為戰鬥的原因染上了不少的臟汙,有的地方還出現了破損。光滑細嫩的肌膚上麵也留下了傷痕,雖然並沒有多麼嚴重的創傷,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著實在是有些猙獰和恐怖的意味在裡麵。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絲毫不損白蘭的帥氣,反而是因為這個樣子而莫名的帶上了幾分淩虐的色氣來。
真是可怕的男人啊。
而白蘭也是非常清楚自己的外貌優勢。他低低的笑著,露出了形狀優美的下顎和精致纖巧的鎖骨來。
足以讓人血脈貢張。
隻可惜這完全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至少一方通行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白蘭想要表達的某種隱秘的含義在裡麵。他隻是皺著眉,又加重了自己施加在槍上麵的力道。
弄死這個家夥,然後就可以得到他手中的那一枚指環了。
唔,等等
一方通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當初從彭格列那裡獲得的指環共計七枚,但是數一數,加上白蘭手上的那一枚戒指,也不過隻有六枚而已。
“嘖!”
一方通行不爽的從鼻子裡麵發出了一聲鼻音,手中的握著的那一把長/槍消散無形。
他身後的翅膀一動,已經來到了白蘭的麵前。一方通行一把揪住了白蘭的衣領,將他提到了自己的麵前,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是十足的凶惡。
“你這家夥……”
“把第七枚指環藏到哪裡去了啊!”
畢竟從尤尼那裡足夠一方通行知曉,瑪雷指環原本由基裡內奧羅家族保管,而如今則是全部都落到了白蘭的手上。所以毫無疑問,那丟失的最後一枚戒指肯定是也是這個家夥的鍋。
被提著衣領的白蘭卻也不惱,笑眯眯的樣子看得人一陣無奈。
“你想要指環吧,可以給你哦,完全沒問題。”
“……”一方通行警惕起來。
他覺得這個家夥啊,絕對沒有那麼好心。這後麵肯定是還有彆的陰謀在裡麵。
“不需要。”
一方通行聲音冷硬的時候回答。
“打敗你,我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那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言下之意,無論你有什麼多出來的小心思小想法,全部都收一收,沒用的。
“哎呀,聽一聽又不會少一塊肉嘛。”
白蘭的臉上掛著最最無辜的笑容,就好像是此世間那唯一的一隻純白無辜的羔羊一樣。
他慢條斯理的、動作優雅的從自己的手指上麵將那一枚象征著大空屬性的時候瑪雷指環褪了下來,遞到了一方通行的麵前。
“來,給你。”
白蘭笑眯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