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伸手打撈,發現水池很淺,隻有一臂的深度。水中螢珠被他撈在手中,用作了照明工具。
“我們應該先找出路,研究如何回去。”
唐凝沒說話,用螢珠照亮岩穴。
麻煩接踵而至。
岩穴中竟然不隻有一處通道,雖然都有空氣,然而竟像迷宮一般,有許多個入口。
“那沒辦法了,”他撿起一枚尖石,在其中一處通道前刻下記號,“隻能一個一個試。”
這或許就是動物們回返時間不同的原因,唐凝在心裡想,這算是開局不利,如果要在這恍若迷宮的地下岩穴中繞上幾天,那麼許多精力就白費了。
這完全是碰運氣的事,黑暗中隻有淡淡的瑩光和兩人的腳步聲。
糟糕的是連通道中都有不同的岔路,於是每經過一個分叉路口,唐凝都會在岩壁上留下標記。
“停一下。”在走了大半天後,他突然出聲。
“怎麼了?”
“我聽見有水聲。”
他的聽覺很靈敏,岩洞空曠安靜,一絲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這邊。”他返回剛經過的分叉口,這次選擇了剛才沒有選擇的通道。
在岩洞中時間變得很難計算,為了保存光腦中的能源,索菲亞很少使用它,隻有經過一些岔路口時,才會打開手腕上的光腦,查看他們剛才走了多長時間。
從栽入岩穴起,唐凝就試圖用精神力探測整個岩穴,然而另他沒想到的是,他已結出元神,神識理應強大無匹,此時卻像被凍結一般,竟然隻能在自身半徑十米之內探識,每當他往外試圖多探進一寸,就感覺如寒冰般襲腦,令腦中一片冰冷。
他麵上不動聲色,其中心中已經大駭。
在修煉界,他也曾去過許多常人根本不可想象的地方,大能洞府、宛若神明的廟宇、如煉獄的墓葬,但在這些地方,也從來沒有這樣一處地方能將神識“凍”掉。
這有些砸碎他以往的認知,不得不再一次認識到自己已經不同於在修煉界,浩瀚星宇,不同星球,一切都在重新洗牌。
他原本心態已有些浮,重臨故鄉文明,有《玄書》作為依仗,且荒島環境,根本不可能有人與他爭鋒,此時岩穴卻徹底用寒冰幫他“冷卻”了發熱的大腦。
過往經驗很難再適用新的地方,修煉界再大,也隻是一顆星球,而他回歸社會後,可能要前往數個不同的星球,不同環境下,底牌再大,也不能喪失對危險的尊重。
唐凝不敢大意,持續用神識探視著周圍十米的環境。
突然之間,他用手完全握住螢珠,將光線全部掐滅,然後拉著索菲亞貼住岩壁。
還好索菲亞不是那種隊友,在突發情況下,還要問一個為什麼,她很安靜,幾乎在唐凝拉她貼近岩壁的同時,就以手屏住自己呼吸,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唐凝手上已經侵出冷汗,就在剛才一秒他以神識瞥見,然後幾乎是下意識作出這個反應。
那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此地?
而緊接著,索菲亞瞳孔驚恐地放大,她捂住自己嘴的手在發抖。
就在岩壁的另一個折向,一種淡藍的微光,這光芒無法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溫暖,隻有無邊的死氣與冷意,朦朧的形體並不是在行走,而是某種意義上的飄。
死靈體!
唐凝攥住螢珠的手非常用力,透出緊張,這種東西極難對付,他隻曾在某些大人物的墳墓中見過,變成這種東西的人生前至少擁有強大無匹的神識,隻有這樣,在特殊條件下遺留的元神才會成就死靈體。
即便在最巔峰的時候,唐凝也從沒有與這種東西產生過正麵衝突。他隻聽說過死靈體會重複生前行為,遇到後一定要趁其還沒注意就離開,不然一旦“它”看到了你,就如同打斷了生前回憶,會開始對你進行無休止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