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遵大路(2 / 2)

她現在有點相信。辛翳可能真的認出她來了。

什麼時候認出來的還不確定。但他現在怎麼看都像是再拿自個兒的社會地位欺負當年的恩師。

南河總覺得如果相認必定尷尬,她還在猶豫這會兒直接拎著某人耳朵教訓一番,還是先裝著再說……

辛翳一把抓住她手腕:“我問你話呢。”

荀南河本來就是被身後一隻手嚇得彈上來,強行擠上床,坐在自個兒小腿上。辛翳拽了她一把,她身子沒坐穩,往前一歪,辛翳剛要扶住她,南河自個兒就手一撐,坐穩了身子。

就是這手也挺會找撐的地方,南河自認為不怪自個兒,隻怪辛翳穿了件緞料的衣裳,她沒扶住,手一滑,這不就容易跟臭流氓似的把人衣領給掀了麼。

按在他身上,手感竟然是軟的。

南河:……原來胸大肌不使勁兒繃著的時候還挺軟。

辛翳盯著自個兒被道貌岸然臭流氓扯開的一大片衣領,也愣了。

他上次不小心低頭蹭胸還隔著好幾層衣領呢。

這算是什麼。

毫無掩飾的耍流氓?

她倒是淡定,手指縮了縮,確認了自個兒抓到的部位,鬆開手,十分體貼的給他把衣領攏上了。

就是攏的十分敷衍。簡直就是提上褲子之後隨便拿著被子扔在床上另一人身上似的。

辛翳這是愈發覺得,要不然她就是個實心木頭,腦子裡從來都是家國天下,慈悲蒼生;要不就是她見多識廣,心思深藏,這些小事兒早不足以讓她神色變化。

荀南河竟然就這麼跪坐在床上,微微低頭,兩手並攏,跟他行了個禮似的低頭道:“妾隻是想來問一句,宮人卻說讓妾進來點燈備水,等大君醒了,就伺候大君洗漱。”

辛翳:誰!是誰說的,孤要重重有賞!

而且……他真是一大早就腦子裡亂想,這會兒聽到‘伺候’兩個字,都覺得舒坦又刺激了。

南河:“大君什麼時候醒的。”

辛翳自然不會亂說:“剛剛。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南河心裡覺得被他認出來,竟生出幾分不慫,說話也有了點硬氣:“妾聽見大君囈語,還以為是大君叫妾前去,所以才靠過來。”

辛翳:……我確實是在叫你。

南河竟然歪了歪頭:“大君是做了什麼夢?”

她如今自稱妾越來越溜了,而且還竟然無師自通學會了裝無辜,這歪歪頭的動作,他怕是在夢裡都不敢想象荀南河會做出這種動作。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都堪稱可愛了。

辛翳差點抬手去擦擦鼻子,看自己有沒有沒出息的流出鼻血來。

但他還是微微挑眉:“沒,不過是夢見舊日的熟人,想起他當年做下的歹事了。夢裡清醒,才知道他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南河瞪眼:你再說一遍?說誰不是好人呢!

辛翳看來真是翅膀硬了,當真不怕她撕破臉來跟他算賬,竟半撐著身子自個兒笑了起來。

荀南河:“……那大君可要起身?”

辛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又躺回去了:“不著急。我再躺會兒。”

他一向不太賴床,很少有早上縮在床裡刨不出來的時候。

辛翳其實就是看她也坐在床上,覺得這四舍五入也算是同床了,時間也還早,他總想再拉近點距離。這要是下床開始聽人通報,準備做事了,估計她也就退到一邊裝慫,反而沒什麼說話的機會了。

荀南河看他縮在床上沒起來,總覺得這個場麵有點眼熟。

上次他這樣……還是……

南河眼神有點微妙的移向了他軟被上。

畢竟現在是早晨。某汪又年紀輕輕。上次躲在床上不肯下來不也是因為這種狀況。

南河微妙的懂了。

行吧……畢竟在這個年紀……

還是要給他點空間,自己裝不懂退下就是了。

南河從床沿下來,並著袖半彎下腰,道:“妾這就去與外頭宮人通報,說大君醒了。等備好衣物梳篦再進來。”

辛翳:乾嘛要走呀?你不都主動跑過來了!怎麼穿上女人的衣服之後,心思都難猜了。

他伸出手去,一把拽住南河手腕:“彆走。我說了,沒讓你走呢。”

南河轉過身來,看向他,表情裡竟然有點辛翳沒理解的驚恐。

辛翳指了指床沿:“坐下。”

南河低頭看了一眼他,表情都微妙了幾分,站著不動。

辛翳:“讓你坐下,過來點。”

南河兩隻手絞在一起,咬著嘴唇,就是不坐下,辛翳伸手就要去拽她的時候,南河陡然憋出了一句話:“彆想讓我幫你第二次!你都這麼大的人了,自己解決不會麼?!”

辛翳愣了:“什麼?什麼幫我第二次……”

南河臉上神情堪稱氣惱了:“你彆得寸進尺,要不你自己弄,要不你等會兒。反正我先出去了。”

大概是她眼神實在太明顯,辛翳順著她目光往自己被褥上看,還以為自己軟被上有什麼東西,他愣了好半天,才猛地反應過來一兩年前的某件事。他一下子跟被燙著似的猛地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看向就要往外快步走的荀南河,梗的脖子都要紅了,才憋出一句吼:“荀南河你給我站住!我沒有!我——我沒有!”

南河猛地一驚,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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