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回想起此前和她之間的種種,生死之際的庇佑,人潮湧動中的矚目,暗夜之下倉皇的身影,還有深水浮沉中的糾..纏,每一次的相遇都在印證她此刻看向他的眼神。
她就是照亮他的那彎海上明月。
兩人四目相對,各有深思。
靜寂的氣氛突然被手機震動聲劃破。
她看向手機,是左灣的微信。
“葡萄美酒夜光杯,勿忘故人催。”
月白“咕嘟”一聲吞下口腔裡的酒,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突然覺得左灣這貨簡直神了。
“看不懂吧,我白話跟你解釋一下,彆光顧著約會啊,哥們兒的事兒記得幫忙。”
對方再次提醒。
月白看到朋友圈多了幾條評論,這才想起來她剛發照片。
蔚藍:“見色忘友,再見。”
成旭東:“以前這風景都是屬於我的,傷心。”
小艾:“姐,難怪你中午都不吃外賣,微笑。”
巴京:“那個地段的狗仔一般會埋伏在路東側的灌木叢和南邊的景觀樹後,經過的時候注意角度。思考。”
波波:“溫恒帶你吃大餐了哦,偷笑。”
……
這幫牛鬼蛇神,月白歎了口氣,一個都沒理。
隻不過左灣這事兒,像塊石頭壓在心底。
左思右想醫院裡的熟人她也就認識市醫院的陳主任,可是陳主任和蘇叔交好。
若是這事兒找上陳主任那基本上蘇叔那裡也就兜不住了,若是被蘇叔知道他們爺倆的矛盾肯定又要升級。
不行不行!
她抬頭突然見時溫恒正定定的看她,神色頗為祥和,似乎此時很好說話的樣子。
她湊近桌子,討好的笑了笑,意圖十分明顯。
試探著問道:“時總,您在L市人脈廣路子寬,有沒有什麼靠得住的醫院裡的關係。”
時溫恒見她的神情便知她定有所求,不禁擺起了譜。
端起杯子,發現杯子空了。
月白手腳麻利,迅速給他倒上茶水。
他這才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道:“怎麼,有毛病?”
她躊躇著賠笑道:“確實有點事兒?”
“說吧,找哪方麵的專家。”
月白鄭重其事,字正腔圓。
“婦產科的。”
時溫恒一個不留神,差點被水嗆到。
“你說什麼?”
“不不不!”
月白見他反應如此之大忙抽紙湊過去幫他擦衣服上濺的水漬。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見對方仍是一臉質疑的掃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信誓旦旦道:“真是一個朋友,不小心懷孕了,公眾人物嘛,未婚先孕總是不好的,所以想悄悄做了。”
時溫恒的神態這才鬆弛下來。
不滿的瞥她道:“你是覺得自己的事兒太少,還有心思管彆人這等閒事。”
見他不為所動,月白又開始打起了苦情牌。
“我這朋友啊,也是可憐,小小年紀就進了娛樂圈,這不就是一張白紙進染缸,一隻小白兔掉進了狼窩,哪裡經得住這圈裡燈紅酒綠的誘惑,出道沒些日子就被自己的當紅前輩給坑了,正是丟人又失..身。”
說完愁眉苦臉的抬頭盯著時溫恒,恨恨道:“關鍵是那個喪天良的當紅小生還不願負責任,直接就失聯了,我這朋友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走投無路,這才找到了我。”
雖然背地裡這麼揶揄左灣有點不地道,但畢竟也是為著他的事兒,月白覺得他應該會理解的。
時溫恒聽完她的一番控訴,倒是並未激發出半點正義感,反倒不以為意。
“一個巴掌拍不響,小白兔若非有所圖又怎麼會在狼窩附近徘徊。”
果然這世上沒一個好男人,就這樣還幫著同類說話呢。
“這話說的就太以偏概全了,你們這些男人都一樣,就沒一個女人在你們眼裡是無辜的。”
他聞言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帶點脅迫的意味。
“我們這些男人?”
月白心領神會,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他們那些男人……不對不對,您肯定是不一樣的對吧,要不然這事兒我也不找你開口啊。”
說罷她笑得一臉諂媚。
時溫恒見她雙頰飛紅,笑得一臉嬌憨,已然喝了不少。
沉聲道:“彆光喝酒,把飯吃了。”
“可以可以,那這事兒你看……”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明天左……後天吧,明天她有行程。”
差點說漏嘴,其實是明天左灣有演出,雖然他不能親自陪同,但總歸事後是要安頓人家的。
時溫恒狐疑的睨了她一眼,幸好沒再說什麼,隻道:“等你飯吃完,我就把電話給你。”
酒足飯飽,月白已覺得有些頭重,早就忘了這事兒,上了車便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車子停了以後,時溫恒拍了拍她的臉這才將她拍醒。
車燈照著自家的大門,已經停在了院裡的車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