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屁股又坐回凳子上,邊翹著腿,邊抱著胳膊盛氣淩人道:“誰愛拍誰拍,我不拍,找個能說話的來給我個解釋!”
現場再次陷入僵局,小艾賊眉鼠眼的看著自家老板,心裡念叨著不會又要偃旗息鼓了吧。
月白慢條斯理的繼續扣著指甲,連眉眼都沒抬一下。
“也行,要不我受點累多拍兩組,我記得你們雜誌去年六月版的正副刊不就都用了褚影帝一個人麼,其實我風格也挺多變的……”
話音一落,現場的人都愣住了,時間靜止了數秒,負責人仿佛已經看到了脫離苦海的曙光,屁顛屁顛的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去了。
米拉的眼神愈發狠曆,她站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眼裡的怒火幾乎就要澆滅殘存的理智。
“以前我倒是沒看出來,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原來還挺有道理。”
“那是你沒見識!”
月白抬起頭,一臉真誠的看著她,“又會咬人又會叫的狗,我也是才開眼。”
饒是這種不痛不癢又傲然不屑的眼神徹底激怒了對方。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了月白白皙的臉上。
那動作又快有狠,還在一旁沉湎與自家老板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的小艾都還未來得及反應。
負責人打完電話興衝衝的走進來,“公司已經通過了月白小姐的提議……”話還沒說完便被屋裡的情景震懾住了。
盛氣淩人張揚跋扈的米拉抱著手呈挑釁的姿態蔑視著月白,而對方仍是一臉風平浪靜的坐著,若不是臉上紅腫著的五個清晰指印,還真看不出到底是誰挨了打。
小艾義憤填膺的站出來怒目圓睜道:“你憑什麼打人?”
米拉冷笑:“就憑他賤!”
小艾還想跳起來與她爭辯,月白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明天是靳源忌辰,這兩天不想殺生,算了吧!”
小艾縱使萬分窩火,但看見她那心如死灰的眼神也隻能暫且作罷。
她狀若無事的抬起頭對工作人員道:“既然沒意見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越是這樣不痛不癢,米拉就越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她已經完全失了風度,提起凳子便敲碎了她麵前的化妝鏡。
“你們一個兩個,都給我等著。”
說罷帶著助理揚長而去。
負責人走過來,一臉欲哭無淚的搓了搓手道:“這可如何是好?”
“不礙事,我換個地兒!”月白拿起手機麻利的挪了位置。
負責人懦懦的指了指她的臉,“我是說這臉怎麼拍啊!”
月白這才俯身在鏡子裡照了照,半邊臉微腫,指痕清晰,她本身皮膚就白,這一紅就更顯猙獰的感覺了。
“就算冰敷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負責人躊躇道。
“就今天!”
月白在鏡子裡找了找角度,然後語氣堅定道:“可以化妝遮蓋,如果遮蓋不了的話也可以隻拍側臉,如果實在覺得風格單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猩紅的側臉,“我也可以用它配合,行為藝術,酷不酷?”
旁邊的攝影師聽她這樣一說,眼睛瞬間便亮了起來。
剛剛還在兩個女人的咖位之爭中昏昏欲睡,此刻立馬雷厲風行的躍躍欲試,畢竟他從沒見過如此豁得出去的女藝人,好似生怕多耽擱一會兒月白臉上的指印就快消失了一樣。
隻有小艾擰著眉拽了拽她的衣袖“姐,你到底怎麼想的,這臉還真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了吧,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不是還要靠臉吃飯嗎?”
月白意味深長的揚了揚下巴,指了指現場故作忙碌卻耳朵招風的工作人員“娛樂場所本來就盛產八卦,今天在場那麼多人,你還指望這事兒密不透風?而且那米拉也不是善罷甘休的人,與其等她給我抹糞,還不如我自己先在人前示弱。”
說罷湊近了臉問她:“怎麼樣,看上去可憐嗎?”
小艾歎了口氣,柔情似水的撫著她的臉說:“可憐,實在是可憐,我都心疼了!”
月白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肉麻!明天得頂著這張臉去看蘇靳源,讓他也好好心疼心疼我。”
小艾看她眼神明朗,一臉的雲淡風輕,心裡竟像是被棉花堵得死死的,說不出話。
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故作輕鬆的時候,看上去最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