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一直崽崽、小孩、小鬼這樣的亂叫,彆人家孩子有的,他們這裡的也得有!
聞言,台下的三人都坐直了身體。
半小時後,教室被清理了出來,三張課桌被人粗暴的堆在了教室最後麵,講台也被挪走了,而銀發的崽崽則是被人放在了原本講台的位置上乖巧的坐著,在他的對麵,是四個正襟危坐的人。
夜蛾正道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咆哮道:“胡鬨——!我說的取名,是讓你們認認真真給孩子取一個!而不是——”
他指著擺放在崽崽和他們中間寫了字的紙片,“像現在這樣!”
然而另外三個人卻充耳不聞,五條悟率先動了起來,他的手在一地紙片上胡亂搓著,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紛紛下場,和他一起將所有紙片都打亂了順序。
這裡麵囊括了幾人剛從詞典上謄抄下來的常用字,他們決定用抽字的方式來決定崽崽的名字。
“我這是在給他選擇的權利,其他人家哪有像我這樣聽取孩子意見的家長?他懂事了以後會感謝我的。”五條悟振振有詞。
“那萬一他抽到了離譜的名字呢?”夜蛾正道嚴肅的說。
五條悟“慈愛”的看了看他對麵的崽,然後轉頭一臉認真的對夜蛾正道說:“那就是他的命了。誰讓他選擇如此?還能怪我嗎?”
夜蛾正道和餘下兩人:“……”
這是什麼屑爹。
五條悟彎著腰湊近了孩子,右手還特彆不老實的籠在小紙片上,就在他還想要繼續為對麵的崽講解規則時,卻見小臉帶笑的孩子伸出了手,他慢吞吞的將手移到了五條悟的大手之上,在對比之下,兩人的手掌差距愈發明顯,可就是這樣一隻小小的手,卻輕輕地壓在了他的手背上,帶著五條悟的手向下。
在五條悟的手掌即將壓在紙片上時,崽崽終於停止了施力,他的手向後退了退,伸出了食指,輕輕點在了五條悟的食指上,五條悟的食指跟著他的動作下壓,就這麼碰到了一張小小的紙片,這時,崽崽又點在了他的無名指上,又是一片小小的紙片被五條悟壓住了。
五條悟滿臉驚奇的看著對麵的孩子。
銀發小孩理應是應該什麼都不懂的,他連話都不會說,可透過他剛才的動作,卻讓包括五條悟在內的所有人都有種奇妙的感覺——他其實什麼都理解了。
在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他時,小孩眨了眨蒼藍色的大眼睛,神情無辜又茫然,卻非常的欣喜,像他這個年紀的幼崽,最需要的便是長輩的關愛,而他敏銳的從對麵的四人身上得到了這樣美好的感情。
他此刻的神情將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聰慧再次驅逐了,又恢複成了那個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模樣。
五條悟沉默的將兩根手指壓住的小紙片拈了起來,餘下三人都湊了過去。
“剛才,先壓下去的是食指的,我看看……”夏油傑一邊說,一邊和家入硝子將腦袋湊了過去。
夜蛾正道也不甘示弱。
於是,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念出了崽崽的新名字。
“悠——希——”
三人麵麵相覷,不是他們想象中不堪入耳的名字,反倒是——
很好聽。
於是三人又將視線轉向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手裡小紙片的五條悟。
“這是……”五條悟聲音發顫,三人不明所以。
下一秒,他就猛地一撈,將剛剛獲得了新名字的崽給用力抱在了懷裡。
“這是和爸爸一起選出來的名字啊!”
頓時,教室一陣雞飛狗跳。
“喂!給我鬆開點!你抱的太用力了!”
“悠希!悠希彆怕!是他又發癲了,我這就幫你教訓他!”
“小心摔了!小心摔了!彆轉圈了!”
終於,好不容易讓五條悟恢複了正常,夜蛾正道心累的看著這個問題學生。
“……昨天晚上我被叫去開會了,所以沒來得及問,悠希他昨天是怎麼睡的?”
聞言,夏油傑露出了一個飄忽的笑容,“昨天晚上悟抱著孩子來找我了。”
夜蛾正道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好歹夏油傑要比五條悟靠譜一點。
卻不知道這兩個瓜皮學生隱瞞了最重要的信息——兩人聯機遊戲到天明,崽崽自然是自己在床上睡的。
五條悟再三保證,信誓旦旦的對夜蛾正道表示自己已經是最強奶爸了,夜蛾正道這才不太放心的離開了教室。
接下來是訓練時間,他們倒也不用呆在教室,以五條悟的能力,就算是帶個娃也並不會影響到他,所以夜蛾正道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匆匆離開趕赴下一場會議。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五條悟的育兒生涯已經步入正軌,畢竟連夏油傑晚上都沒有再慘遭五條悟的騷擾,可第二天清晨,整個教學樓都回蕩著五條悟的怒吼。
“育兒書——!育兒書——!”
五條悟單手拖著悠希,大力拉開了教室的門。
他身上的高□□服難得一見的淩亂,領口的扣子都非常放飛的沒有係,皺巴巴的堆在鎖骨旁,秀麗的臉蛋不知道因為什麼變得凶神惡煞了起來。
在教室裡的三人都被他的模樣給驚到了。
五條悟無視了三人震撼的目光,他大步踏進了教室,對著夜蛾正道說:“我要請假去買育兒書!”
“……發生了什麼?”
五條悟的表情一陣扭曲。
“我今天就要讓他知道,爸爸是沒有奶的!”
所有人:“……”
唯獨悠希不明所以的坐在五條悟的臂彎裡,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歪著頭再次無辜的發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