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頓時神情凝重,“他...不會也要作妖了吧?”
“你把這消息透露給你二哥,讓他去試探。”雲珝瑤輕哼聲,帶著幾分諷刺,“毫無動靜這麼多年,到底什麼目的?我也不清楚。若他有心皇位,仗著那些班底和他父親生前的豐功偉績,到是能和你兩個哥哥鬥的難分難舍。
可他至始至終什麼都沒做...就是什麼都沒做卻又是坐收漁翁之利。”輕哼聲,“有點意思。”
赫爾曼心中暗暗叫苦,這是前有狼後有虎,可他偏要虎山行,“一切聽先生的。”
“恩。”雲珝瑤抿了口茶,輕輕應了聲。
“不過...這許先生我那幾個哥哥都去勸說過卻沒成功,甚至連父皇都私下談過,也不行,您要不...出山?”赫爾曼幾乎是舔著臉求他了。
“與其對這許先生,倒不如你親自去會會那良先生和卡門。”雲珝瑤並不讚同,“許先生的確有才華,看的也透徹,但他的才華與焦鬆在伯仲之間,真要說,卻也不如焦鬆。
可焦鬆為人坦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會沽名釣譽,更不會助紂為虐,他心有一杆秤,雖說利益和私心較重,可我一再支持你用他卻也是他的本性不錯。
可這許先生看似清高,能力強,卻不過是個沽名釣譽,品行不端之輩,把他留給你大哥吧。”
“大哥?不是...”已經沒反手之力了嗎?
“這許先生貪,之所以不答應你們便是為了坐地起價,你們沒給到他心裡的數字呢。”雲珝瑤冷哼聲,“如今大皇子走投無路,姓許的說什麼他都會答應,隻要替他逆轉困局。”
赫爾曼臉色有些不佳,總覺得他們是被那人耍的團團轉。
“讓焦鬆去會會他。”雲珝瑤忽然起了個壞主意,“把他放了,不不不我們沒時間還是不玩這出。你透露消息給你二哥,提點下再加加籌碼,彆這麼吝嗇。
你二哥如今看似順風順水,可傀儡做久了,眼見要登頂自然會有野心,想要斬草除根。
姓許的一旦被他捏在手裡必定會立刻重用,畢竟康斯托克沒主見,而那許先生必定會察覺,並立刻忽悠他,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康斯托克會用姓許的對付自己人...”說到這,雲珝瑤甚至有些亢奮的站起來,越發覺得有意思,“我們還沒出手,對付就會先自相殘殺,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赫爾曼看著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安,唯恐他為了玩一盤大的,不顧全局。
“先生現在的局勢您...”稍作收斂啊。
雲珝瑤聽到卻絲毫沒理會他的勸告,有些不耐煩的揮手,“我自有分寸。”不過...“二皇子是把好刀,必須要好好用,我們原先還擔心除掉大皇子這一派後,二皇子需要你親自出馬和巴茲爾陛下聯手對付,眼下...到是能先令他們內訌。”
無疑,雲珝瑤的計謀非常好用。
為了斬草除根,二皇子這一派對大皇子的人和世家毫不留情,甚至不惜用暴行,已經激起部分民怒。
這隻是個開頭,雲珝瑤讓人壓下這些。
並對春風得意的二皇子那派放出五皇子艾德裡安那邊的消息,果然本來就不是多有分寸的人,頓時把手伸過去要先給艾德裡安這位五殿下一個下馬威。
隻可惜,對方固然身體不好,可身子骨傲著呢。
手上更有其親父留給他的人馬,頓時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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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輝先生,我沒想到五哥居然出手如此果斷。”赫爾曼聽說這消息不過是那日會談後第三日。
“我添了把柴。”雲珝瑤逍遙自得的靠在椅背上,笑的有些懶散。
“恩?”赫爾曼有些好奇他做了什麼?
雲珝瑤到也不隱瞞,或許是出於惡作劇後想要分享的目的,說起來道挺有意思。
“你五哥長得比你斯文,雖說不如你精致,可有一種弱不經風的感覺。我想了想辦法,讓前皇後派了他哥哥的三子去。”那可是個混世大魔王。
之前還有大皇子壓著,他們這一派係需要稍稍示弱,所謂的稍稍那是對不能得罪的人,敬而遠之。
可如今眼見二皇子就要成事了,他們這一派猖狂的還會把誰放在眼裡?
赫爾曼聽到那人臉色頓時難看,“他?”哼了聲,“一直在不停的作死。”
“不隻是他,不過做的最猖狂最沒腦子的,你二哥那些表哥表弟很多都是一類貨色,隻是讓他做了出頭鳥而已。”雲珝瑤抿了口酒,“前不久還想讓邱子凡去□□...”
所以,這位先生給他們找了點事兒。
赫爾曼心裡有種淡淡的羨慕,若能更早遇見如今的瓊輝先生多好?
當年他隻是一個私生子,固然上流社會都知道他是巴茲爾的親子,可名不正言不順,也沒多少關愛,身份地位尷尬。
有點實權的人家都看不起他,卻不會太正大光明的諷刺。
可赫爾曼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從他親生母親那繼承了八分出彩,足夠令人打他的主意。
那人便是其中之一...
屈辱的感覺,赫爾曼至今都銘記於心,這種無力的憎恨他埋藏在心底,激勵著自己更努力的達到目的。
“然後呢?他不會蠢到去調戲一個五皇子吧?”赫爾曼雖說猜到,可還是調侃又諷刺的笑道,“不過這才像他這個從頭到尾寫滿蠢貨的人啊。”
“不錯,他不隻是羞辱了你五哥的生父,還鄙視了他的出生,甚至喝醉後想睡他,說的非常明了。騄駬當場就要拔劍,也就是你五哥脾氣好,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心裡動怒卻給了台階。可惜那人怎麼可能是收斂的人?”
其後便仗著自己家族威脅身為五皇子的艾德裡安,說他若不乖乖陪自己,就給他扣上個叛徒的罪名。
這就是要逼死艾德裡安呐,怎麼能忍?
騄駬直接出手把人扣了,而二皇子的外家那邊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你說,我五哥會怎麼做?”赫爾曼有些...猜不透,不過他覺得十有八九會來找他或找他和四哥艾特爾。
“不,他會找埃利奧特或休德穆,埃利奧特的母親和艾德裡安的母親是同族的姐妹,他們也算是表兄弟,走投無路下就算這份平日互不相認的關係,也是最後的希望,他們不會視而不見。”雲珝瑤立刻否決了他心裡想的,沒說出口的意思。
“哦,通過埃利奧特拜見休德穆?”赫爾曼摸著下巴想,“他以為這是迫於無奈之下,黃袍加身?”
“對!”雲珝瑤讚許的衝他點頭,“五皇子艾德裡安固然有他親生父親留下的人馬以及往日漁翁得利的那些人,不過前者屬於使用,後者關係並不緊密,此外他比你更晚進入這個爭奪皇儲的爭鋒中。
那邊的人甚至都沒做好任何準備,人都沒拉攏過,卻急急忙忙的對上軍部,自以為迫於無奈逼宮。”說到這歎了口氣,“是我高看他們一眼了,簡直就是...天真!”墮了他親生父親的威名啊。
雲珝瑤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再次看向赫爾曼,心裡越發滿意。
兩世以來這位君王總是在初見便給予他極大的信任,若非如此,哪會得到他兩世全心輔佐?
“那我五哥...”赫爾曼的目光有些閃躍。
“都說你二哥是把好刀了,先用著,等你五哥走投無路了再去找他。”雲珝瑤心情不錯的計算著進度,“哎,多虧了康斯托克殿下啊,若沒他,我們可能完不成兩個月為你掃除障礙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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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大皇子的賈斯特斯在聽說他心心念念的許先生歸順自己的敵人康斯托克後,直接癱軟在地,良久才被人察覺,請來醫生檢查後攙扶到床上。
可此時此刻渾身發涼,四肢無力的賈斯特斯已經雙目空洞,對未來隱隱透露出幾分絕望。
他其實早就敗了,隻是不願意承認,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微弱的希望,眼下他的敵人把自己最後的希望斬斷。
賈斯特斯憎恨!憎恨康斯托克,也憎恨許廣。
不止,不止!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所有的人!
就在此時,艾特爾,他原本看不起的私生子弟弟緩緩地,帶著自傲又洋洋得意的笑容緩緩走了進來,鄙視又猖狂的打量著他,“哎,也不知大哥你現在好嗎?”
那種毫不隱藏自己嘲笑的神情令渾身虛弱的賈斯特斯暴跳如雷,“給我滾!滾出去!我還不要你這狗雜種的可憐。”
艾特爾臉上閃過一絲憤怒,隨即又消失殆儘,“我若走了,大哥是打算在這...過一輩子?恩?”
不,他不想,賈斯特斯無力又絕望的想,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要眼前這個人的施舍!“滾!出去!”
“大哥何不和我聯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艾特爾自顧自的坐下。
今日他是不得不來,迫於無奈,也是如今的局麵對艾特爾而言,根本沒有希望。
等康斯托克抽出空,收拾完賈斯特斯的人後,必定會立刻對他動手!
如今好不容易有不錯的局麵,更是皇位爭奪的最後白熱化時期。
艾特爾不想錯過,他有野心他更不想屈人之下!
賈斯特斯冷哼聲,“就你?”說著緩緩從床上做起,“不是我小看你,我都被康斯托克關在這鬼地方,你又能有什麼用?”說到這忽然猜測道,“怕是你那些肮臟的心思被康斯托克他們知道,現在要來收拾你了吧?”說到這哈哈大笑,“輪到你了,很快就輪到你了!我隔壁的院子還空著,一定是他們給你留的!”
艾特爾聽著勃然大怒,憤然起身,“那你就在這鬼地方等死吧!”
大笑的聲音逐漸變輕,賈斯特斯絕望的靠在牆上,“嗬嗬,嗬嗬...”神經質一般的抽笑,“等死,等死...”
曾幾何時,他哪會料到自己會有這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