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他們當人了嗎?獸形在戰場上有著卓越的戰鬥力和無法忽視的強悍,不隻是適應各種惡劣的環境,還有在戰爭中其他高等文明而言,對上獸形往往是致命的。
整個帝國對自己的種族天賦感到驕傲與崇拜,可落到其他高等文明眼裡呢?
也不知是誰有意無意的映射下,讓魯爾特帝國有了幾分人心惶惶。
“星際網上的議論,你留意到嗎?”赫爾曼對這股忽然湧起的風浪有些不安。
埃利奧特根本沒時間在意這些,他疲倦與找回屬於自己的貓,“你去問歸遠,瓊輝和雲珝瑤不在他負責剩下的事。”
赫爾曼卻並未立刻點頭答應,而是在考慮...“或許問焦鬆,也能猜透後麵幾層意思。”
在複仇的曙光展現時,焦鬆便覺得自己心頭的沉重已經被落下大半。今日剛剛心情不錯的從休德穆辦公室離開便看到那位殿下的消息,想了想隱約便猜到緣由。
一直等回到自己辦公室,倒了杯茶後,才接通通訊。
沒有不快,沒有因為自己怠慢而憤怒,雖說高高在上,卻有理有度,不錯。和其他幾個蠢貨相比,赫爾曼這個小皇子還真不錯了。
“焦鬆先生,日安。”赫爾曼率先打了招呼。
後者淺淺一笑,“無事不登三寶殿,六殿下今日為何?”
“焦鬆先生怕是該察覺星際網上這幾天的議論。”看似還在討論那些星際海盜和被解救的明星以及雲珝瑤,可隱約間卻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
焦鬆抿了口茶,片刻才微微點頭,“閣下想知道什麼?”
“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赫爾曼問的很不安。
“有兩個高等文明會夾擊魯爾特帝國。”焦鬆到也不隱瞞,“這件事或許對魯爾特帝國而言是個秘密,但對其他高等文明而言,十幾年前就已經聽到消息。”
事與至此,事與至此,已經過了十幾年!赫爾曼頓時渾身發涼,“先生,還有希望嗎?!”
焦鬆垂下眼簾,令人看不透他此時此刻的情緒,“星際網上的議論是瓊輝讓人放出的,也就是說瓊輝才剛剛得到消息...六皇子你了解瓊輝的身份背景嗎?”
“瓊輝先生和這件事毫無關係!”下意識的維護,赫爾曼不願意有人指責那位先生分毫。
焦鬆哼笑了聲,到不是責備什麼,“我問的是你他這個人,你又了解多少?瓊輝第一件事是什麼時候?他的背景?他師出何處?這氣度明顯是世家出身,姓什麼?名什麼?年紀幾何?不,我們不知道,但流露出消息的卻是在五年前,五年前,五年前多麼微妙的時間點...”
赫爾曼有些不明所以,瓊輝先生是四年前自己,他隻知道五年前瓊輝先生的徒弟雲珝瑤落難...然後在不久的將來逐漸崛起,在演藝圈迅速的站穩腳跟並逐漸開始幫助他的師傅為自己出謀劃策。
“你的意思是...五年前?”赫爾曼依舊不解。
“這件事真正的關鍵點似乎是雲珝瑤,而非瓊輝...”焦鬆輕哼聲,眼中卻帶著幾分饒有興致,“這次雲珝瑤被綁架,他這師傅會大動乾戈也是理所當然,但...你是否還與他聯係過?”
“他身邊的人說他去處理雲珝瑤的事。”赫爾曼抿緊下唇,心裡有些不確定。
其實,他對瓊輝出身何處,什麼身份背景都不感興趣,他信任這位,而且是自己一心謀求來的,自然尊重這位先生。
“處理雲珝瑤的事?”焦鬆恥笑時,眼中帶著幾分諷刺,“一個小小的,c級星際海盜,那需要他親自出馬?一條消息,有的是認為他鞍前馬後。哦,我尊敬的六皇子殿下您實在是太小看您的這位先生了,薩爾圖這黑暗的國家對你這位小先生可是頗為敬重。
當年有人對他不信任,嘲笑他乳臭未乾,第三天就被人圍剿了。”說著還頗為感慨的搖搖頭,“就是我都是被他用計從薩爾圖引出,為的不是第一軍團,也不是其他什麼,而是為了支開我,避開我的威脅和猜測,好儘快在薩爾圖立足。”
“焦鬆先生,我對瓊輝先生的真實身份並不感興趣,我隻要知道他對我,對我的國家無害。”說到這,又正色的直麵回答他,“我隻要知道相識多年,先生都一直幫助我,引導我成為更好人。”
“真是令人感動。”焦鬆輕歎,“小家夥,破開表看,才能看到更內在的一切,比如...當你知道他是誰後,再看他的立場,殿下您或許不會如此感動。”
焦鬆的話卻讓赫爾曼有些不快,“我不在乎!”斬釘截鐵,強勢道,“若焦鬆先生隻是討論這些,恐怕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焦鬆單手支撐著下顎,“那,如果...雲珝瑤就是瓊輝呢?”
一時間,房內安靜的可怕。
半響,被這消息轟炸的頭昏腦漲的赫爾曼才回了回神,“噗嗤”的笑出聲,“若瓊輝先生能這麼年輕就如此出色,我還真隻有佩服了。”說著放鬆的靠在椅背上,“不過若真是這樣,我們所有都是輸家,真正的贏家還是埃利奧特。哦哦哦,我的天哪,若是真的,那我就是借了埃利奧特的光?”
焦鬆認真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這年輕的皇子真的半點都不在意的模樣,眯了眯雙目,依舊沒開口。
反倒是赫爾曼端坐,正視,“所以,焦鬆先生能告訴我雲珝瑤,瓊輝,又或者其他有什麼意義嗎?
或許,雲珝瑤就是瓊輝,畢竟太年輕無法令人信任,所以設立一個新的全新的身份,方便自己嶄露頭角,方便行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若焦鬆先生這猜測是真...那可真是令我驚喜,更為令人愉快,不是?”
“若是真的,雲珝瑤在五年前和如今的反差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六殿下你就絲毫不懷疑?”焦鬆一刀切入了今天真正的問題。
赫爾曼輕歎,一如既往的不在意,眼中卻是有點失望,“焦鬆先生你家族遭受巨大的劫難,對什麼都疑神疑鬼,對所有人都保持著最壞的猜測。這點瓊輝先生早就提點過我,而如今的我需要您這樣的人在一旁引導才能在逆境中,麵對任何困難都做好準備。
可是,有些是是無解的。焦鬆先生,是無解的。”
“無解?”焦鬆冷笑,“當年我也覺得我的家族是無辜的,不該受到這種災難,可...”都活到今天了,那會不明白如今的帝國內生存的世家,不可能有真正乾淨的!
若有審判,他的家族,沒幾個乾淨的...隻是,隻是...
“沒什麼是無解的...”
“你追究了這麼多,還有勇氣...複仇嗎?焦鬆先生。”赫爾曼反問。
焦鬆卻忽然暴怒,“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家族裡那些孩子是無辜的!那些晚輩,那些是孩子,他們最小的才不足一歲!!”
“你覺得自己的家族犯下的罪孽,這懲罰重了嗎?”赫爾曼問的平靜。
“赤子何罪之有?!”焦鬆那一吼卻是聲嘶力竭的,仿佛要把五十多年來的報複發泄在瞬間。
赫爾曼一如既往的冷靜,一如既往的。
“焦家存在也有六千七百多年,真是個悠久而留長的家族呐。”他緩緩的開口,“這六千七百多年是你焦家的驕傲,同樣...這六千多年來,因你焦家滅族的,妻離子散的,消亡的,又有多少?焦鬆,真要一筆筆算,那是算不清的。你說你焦家赤子無辜,那...張家,李家,王家那些,就罪有應得了?”
“不!”焦鬆咬牙切齒,想要反駁卻...“害死我焦家的可不是我們焦家欠他們的!”
“你又知道了?”赫爾曼輕笑,“瓊輝先生沒把後麵的資料告訴你吧?”見焦鬆疑惑,他倒也不再隱藏,“你焦家這場浩劫中,有個平民去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他...與你們焦家有著血海深仇。瓊輝先生查到也沒講此事告訴你,反而給我上了一課,“冤冤相報何時了。”又或者...“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瞧瞧,你們一報還一報,至今都沒個安生,還牽連了不少真正的無辜人。
再看看,若當初你們斬草除根,焦家也不會有這場浩劫,而他若把你除了沒讓你逃脫,那會有現在這場戲?
世間萬物還真是逃不脫輪回二字呢,你說對嗎?焦鬆先生。”
焦鬆雙眸空洞的注視著赫爾曼,舊舊的,舊舊的沒有開口。
或許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回答赫爾曼,或者說時至今日他覺得自己執著的一切都荒唐可笑。
等了許久,赫爾曼到是笑笑,似乎對先前焦鬆的搓搓逼人絲毫不介意,“焦鬆先生,這自然不是你的錯,也不是誰的錯,錯,就錯在這個國家的根爛了...腐朽,令它黯淡無光,還開始吞噬自己的養分,想要營造一個虛偽卻繁榮的昌盛。”
說到此處,焦鬆卻狼狽而憤恨的瞪著赫爾曼,“既然根爛了,那就讓這個國家滅亡吧!消失在曆史的長流中吧!”
“赤子何其無辜,這不是焦鬆先生您自己說的?”瓊輝先生曾多次提醒自己,焦鬆這個老頑固隻要抓住了他真正的命脈才能令他臣服。
而同行的瓊瑤不行,隻有一個稱王稱皇的人才能有這資格。
赫爾曼當初隻當笑談,而如今,這意外的電話卻令他...多了幾分心動。
聯想瓊輝先生往日的指點與細心的教導,赫爾曼自信而傲然,高傲而英氣勃發,“根爛了,就斬斷他!毫不留情的斬斷他!留下樹苗,我們這些該死之人共同照顧,引來一個屬於我們渴望的帝國!”
“焦鬆,你願意為了你焦家贖罪嗎?”
“而我,我願意為這無能而衰敗的皇族,獻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生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