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的從鐘老三的懷中下來,和鐘七郎快步的走著。
他們一路來到一個農家小院外,這裡就是鐘家老宅。
鐘七郎拉住鐘紫菱快速的來到了院子最後的房間外,這裡是柴房。
剛來的門口,鐘紫菱就聞到空氣中一股強大的血味,她一腳踢開門,大步的走進去。
柴房中的一切讓她心冷了。
一個臉色蒼白的婦人躺在地上,她的腦袋下已經全是血,她的一雙眼睛已經開始潰散。
察覺到有人來,她轉頭看去,看到鐘紫菱和小蘿卜的時候,潰散的眼睛,閃過一道光芒。
鐘紫菱走上前,拿起她的手,為她把脈,許久,她搖搖頭:這人沒救了,就算她有逆天的空間,有著絕世的醫術,可是也隻能治病不能治命。
這個婦人,吊著一口氣,恐怕就是為了等原身吧。
那婦人感覺到了她的存在,虛弱的伸手摸著她的臉:“孩子,你沒,沒事,太好了。娘,娘,不能陪你了……”
短短的幾句話,和婦人不舍的眼神,讓鐘紫菱想到了前世的媽媽。
也感受到了婦人對原身強烈的母愛。
“好好,保,護,你,弟弟,和自己……可惜,我不能,看見你……大哥……”婦人不甘的瞪著眼睛,手垂了下去。
她,死不瞑目。
“娘,你起來啊,小寶不要做沒娘的孩子……”她身邊的小蘿卜頭大聲的哭喊起來,那一聲一聲,如刀子一般打在鐘紫菱的心上。
婦人的記憶在她死的那一瞬間就湧到她的腦袋中。
古人的女子沒有姓名,所以大家都叫她孫氏。
在十六歲被父母一鬥黑米賣給鐘家的,成了鐘三郎的妻子。
在鐘家十八年,她為鐘家生了二子一女,從十六歲的花季少女,熬成了邋遢的婦人。
十年前,她的大兒子被鐘家的老大賣了,至今不知蹤跡。
那時她哭瞎了一隻眼睛,如果不是還有原身和原身的弟弟,她會自殺。
卻不想,她隱忍十年,換來的後果,確是她的女兒也被人害的浸豬籠。
她拚命反抗著,想要救自己的女兒。卻被這群無情的人推到,摔破了頭,而後,把她關在了柴房。
就這樣,她躺在這個陰暗的柴房中,帶著對女兒的擔心流乾了她最後一滴血。
神醫門的人,跪父不跪天,跪母不跪地,跪師不跪權!可是,這個女人值得她跪。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七郎,也會找到……大哥!”
鐘紫菱喃喃的說完,伸手將婦人的雙目閉上。
一陣腳步聲音傳來,鐘家的其他人走了過來。
“她娘!”一個悲痛的聲音響起,鐘老三撲過來跪下,看著林氏的屍體紅了眼睛。
鐘紫菱狠狠的看著他,她鬆開了鐘七郎,伸手拉住鐘老三起來,一把將他推離孫氏的身邊。
“你有什麼資格哭?你有什麼資格難過?兒子被賣,女兒被害,妻子枉死家中。妻兒你都護不住,你怎麼就有臉哭?”
鐘紫菱大聲的吼道。
鐘老三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目光呆呆的,看向他處。
許久,他突然蹲在地上,抱著頭大哭起來:
“我能如何啊!我能不聽話麼?不孝順的人,豬狗不如啊!”
鐘紫菱真的被這樣的人惡心到了,怒極反笑:
“哈哈,鐘老三,聖人是說,為人子應該孝順,可是也有一句,父慈子孝。父不慈子如何孝?你娶妻不護,讓妻枉死,你生子不理不問,任由彆人糟蹋。你為夫不義,為父不慈!這樣就比豬狗強了麼?”
鐘紫菱的話畢,鐘老三整個人都呆著住,半晌,他頭低的更嚴重,哭都不敢了,整個人畏縮在那裡,像是這樣彆人就看不到他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