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素來在外頭能掩住心思,笑著對人不算啥,何況如今隻是沉默。
但不知道為何,就覺得這腳步格外的沉重。
尚依依低頭看了看腳上的小羊皮高跟鞋,把一切歸根在這上麵。
陳錦州和張建設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姐妹已經說完悄悄話了。
杜鵑正在拿著剪裁好的布料跟舒曼說話。
舒曼參考這後世的一些衣服,建議了一些類似和尚服的做法。
杜鵑想了想覺得好,她這日期,懷孕的時候差不多是夏天,電風扇倒不是買不起,可對著小孩子吹,誰敢放心,隻能在彆處想辦法發。
分體式的雖然不錯,但到底護不住肚臍眼。
也就是張建設條件不錯,張家那邊自打他結婚後也不要那些補貼,票啊這些,基本上都能留下來,特彆是杜鵑現在懷孕了,就更不可能開口要了,攢一攢到那個時候給小孩子做衣裳也不是,而且因為連體,不是裁成一小塊一小塊做衣服,到時候整一整還是能用。
杜鵑越想越好,最後乾脆叫舒曼給她畫下來。
畫好後,飯桌那邊已經擺好了。
看到桌子上的紫菜蛋湯,杜鵑看了張建設一眼,倒沒有說什麼。絲瓜也不是什麼放不住的東西,何況當著外人的麵,她也不會讓自家男人難堪。
作為外人的陳錦州在舒曼坐下後,很自然地夾了一快鍋包肉過去。
那酸酸的味道撲鼻而來,口水瞬間分泌出來。
杜鵑來不及張口,碗裡也飛快地多了一塊,忍不住紅了紅臉。
真是容易害羞。
舒曼一手就開大快朵頤,一手暗歎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太容易害羞了。倒是自己,許是因為訂婚的緣故,真的當了自己人,陳錦州對她的照顧已經被當成習慣了。
一頓飯吃得舒曼拍了拍肚子。
張建設就去廚房端出酸梅湯來,這是給杜鵑準備的。
過後,他還得去忙。
不可能一直招待人。
張建設前腳走了,陳錦州後腳也跟著離開。
他留下來也不合適,雖說有舒曼在,但畢竟男主人不在。
因為部隊裡麵不能去,隻能走動的地方就是家屬樓這一塊。
現在很多人都已經吃過午飯,雖說天氣還熱,大太陽,可皮猴子哪裡顧忌這些,雖說不用像後世那樣怕人拐子所以看得那麼嚴實。
在陰涼的地方,偶爾能站著幾個大人。
不多,但安全性上肯定有一定的保障。
陳錦州走在路中間,沒有往兩旁去看。
雖說軍嫂,也是家屬,八卦的人不少。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跟隨父親在部隊裡,每一次跟著母親走在家屬樓的路麵上,臉蛋總是少不了被捏上幾下,美其名曰是喜歡。
可對他來說,就是一些抹不去的陰影,特彆是那個總是陪在他身邊溫柔地牽著他的人不在之後。
所以……
孟海東怎麼好意思讓他原諒外公呢?
想到在食堂裡對方那看似低聲下氣實則荒唐的話,陳錦州嗤地一聲笑了。
父親當年的死,固然是尚家那邊先出了個頭,可後頭孟家沒少因此謀利,要說認真算起來,現在孟家某些抓在手中的權利還是從踩在父親屍骨傷得到的。
所以當初王叔說的沒錯。
是他天真。
孟家真的時候不遺餘力地謀取父親留下的東西。
而這一切最後的受惠者裡,孟海東不是有份嗎?
要不是還沒有到最後一步,怕打草驚蛇,陳錦州真想一拳揍過去。
陳錦州都說不上怪自己的定力和毅力,還是感激。
在走過一棵大樹,陰影處的人走了出來。
陳錦州餘光瞥見,腳步一頓。
尚依依在他看來的時候,伸手捋了捋耳邊垂落下來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