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在旁邊看著市長的臉,心裡微微的有些發寒。
這件事彆人或許不清楚,但他還是清楚的很的。
——這三個月來,努力隔絕蕭副將和外界的聯係的人可就是他。
雖說蕭副將的確不喜歡與外界接觸,可是連無麵死亡都沒有打擾蕭副將,甚至讓軍隊一切如常運行的,就是這位總是麵帶微笑的市長。
而對於這位市長背後的勢力,秘書也有所耳聞。
他同樣出身於第一城市的一個有名的家族。
或許是因為同樣出身於名門望族的緣故,所以蕭副將對於市長一直非常信任,兩個人說起來,祖上還有些沾親帶故。
隻不過……
“你知道一會見了蕭副將,該怎麼說嗎?”市長忽然問。
秘書一愣,緊接著瘋狂搖頭。
“蕭副將是一個天才,所以是天才,就總會有點自己的脾氣的。”
市長慢條斯理的道。
“他獨自一人拖著殘缺之軀,在這個邊境待了十年,理應得到禮遇。”
“所以?”秘書試探著問。
“所以,咱們就給他禮遇。”市長微笑著說道。
“像無麵那種人,可就沒辦法享受這種待遇了。”
蕭廷玉內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的在房間裡獨自坐著。
他想著剛剛那個被剪斷的電箱,心中十分的詫異。
無麵收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機械設備,蕭廷玉不懂。
可是他也知道,這些電線是不應該被莫名其妙的剪斷的。
蕭廷玉坐在這裡,等著底下的人過來給他一個說法。
他一想起那些偷偷剪了電線的家夥,手心裡就開始癢癢了起來。
……看來那群家夥,真的是時間太長忘了挨揍的時候有多疼了。
無麵那個家夥也真是的,這麼長時間,居然都不知道管理自己的下屬的嗎?
——但或許是心裡那絲若有若無的慌亂,蕭廷玉頭一次生出了種如果再見到無麵,他也不是不可以跟他說話的念頭。
前提是無麵必須要改一改他那些壞毛病。
海格特國能夠變的像今天這樣壯大,那些名門望族是功不可沒的。
無麵那個家夥,總是過於迷信他自己的實力了,還總是過分的看低那些家族。
無麵甚至還口出狂言,要讓貧民窟的那些人跟第一城市裡的所有人一樣,有看書,識字,和工作的權利。
可是他難道不能想想,如果他一直看重那些貧民窟出身的人,那會把那些名門之後置於何地?
……又把他蕭廷玉置於何地?
太過可笑至極的話了。
如果沒有那些名門望族的人,那些貧民窟的人難道會比現在生活的更好?
蕭廷玉正在心裡嘀咕的時候,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他正了正色道,“進來。”
門一推,一前一後兩個人進了屋子。
蕭廷玉看了那個市長,麵容微微的緩和了一點。
“馬兄,你果然來了。”
“最近身體如何?”市長很隨意的從旁邊拿了把椅子坐下,態度親切的就像是在自己家裡。
蕭廷玉在聖利文城這個邊境城市裡,也就隻有在麵對市長的時候,才能找到曾經在第一城市中與朋友們談天說地的感覺。
所以,每次麵對聖利文城這個市長的時候,他都是非常放鬆的。
“也不過就是那樣吧。”蕭廷玉沒怎麼在意的說道。
“那最近吃住覺得如何?還習慣嗎?”
“都好。”
蕭廷玉隨意的回答著,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擴大,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馬兄,先彆說這個了,我剛剛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蕭廷玉忽然說到。
“有什麼人似乎剪斷了我房間外麵的電線,而這個人我並不清楚是誰。”
“您也知道,我不怎麼喜歡出門,所以,還要麻煩您去親自查一下究竟是誰做了這件事……”
“哦,您不經常出門,對嗎?”市長笑著說道。
……
在聖利文城的某處殘垣斷壁旁,一個人監聽著耳機裡的聲音,嘴角忽然浮起了淡淡的笑。
“蕭廷玉,你的確聰明無雙,也的確足夠忠誠。”
“所以世人都給了你高潔的名聲,把你捧成了聖利文城裡名氣最為響亮的人。”
他看著眼前仿佛永遠下不完的紅雨,眼睛裡反射著紅色的光芒。
“你是名門望族之後,隻需要待在那個小房間裡,就能夠獲得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名聲。”
“可是……”
他嘴角的笑容漸漸的拉大了起來。
“在聖利文城士兵們的血都要染紅了地麵的時候。”
“你究竟在哪呢?”
“……在那個人死的時候。”
“你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