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還真的覺得這方案可行,爪子猶豫不決。
頭發被抓,聞時“嗞”了聲,但他就說了句“待著彆動手”,之後便任由白澤待著了,遠遠看去,跟戴了個毛茸茸的白帽子似的。
蔣夜抬頭看了白澤一眼,後者身體一縮,連忙把探出一半的小爪子收了回來。
她這才滿意,繼續低頭和聞時研究薲草。
“這是遠古的植物,和祝餘草差不多一個級彆。”蔣夜之前跟聞時坦白過山海錄,繼續道,“功效是讓人產生幻想,除了會上/癮外沒有危害,甚至可以補充一小部分體力。”
“重新回到末世前嗎?”聞時嘴角泛起一絲嘲意。
“儘管逃避現實很慫,不過對於普通的幸存者而言,尤其還是這麼一個專/權基地,這個誘惑很難抵抗。”蔣夜道,“比如說,白天辛苦一天,然後換一棵草,基本的體力補充保證人死不了,意識還能回到末世前。”
“或許那個時候……父母、戀人、孩子都還在自己身邊。”蔣夜眸子沉了下來,“讓我來,我都難以控製。”
她撚起兩片,遞給聞時,說:“要試試嗎?一小片不會上癮。”
聞時二話不說,接過放在嘴裡嚼了兩下,臉色扭曲道:“怎麼比祝餘草還難吃?”
“靈植都這個味。”蔣夜也嘗了葉子,正常人是一株的量,可以保證一晚上都在幻想中,他們這麼一小片,大約也就幾個場景過一遍。
腦海裡的第一個場景是在不死樹下的時光,甘水自她身邊平靜地流淌,在這兒,沒有西王母的壓迫和同種族人類的欺淩。
畫麵很快切換,接下來是蔣奶奶手足無措在廚房裡做飯然後捧出了一堆黑色料理,而蔣夜小小一隻還在嬰兒車上哭。
幾個場景很快就過去,遠古的記憶隻有不死樹下一段,而文明社會的記憶卻有蔣奶奶、大學時期幾個知己朋友一塊出去玩、亦師亦友的導師……
蔣夜意識回來的時候,剛開始原先的壓抑淡了不少,之後卻很快就反彈了回來,奶奶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而曾經一塊玩的好朋友們、母校那些對她產生了三觀重要影響的導師教授們……全都如一場夢般散去,空虛泛了上來,痛苦加倍。
讓人很想再吃一片去保留這些幻覺。
蔣夜未動,她分得清現實與虛幻,這種誘惑對她影響不大。
聞時也很快清醒了,他也沒繼續吃那些草,隻是神色有點嚴肅。
“你想到了什麼?”蔣夜問他。
聞時單手按著額頭:“剛入軍營的時候,和一堆新兵罵教官,這些人後麵基本都死了。”
他說完,看向蔣夜問,“你呢?”
“Q大。”蔣夜答。
聞時笑了下:“果然是學霸。”
“這個草上/癮太厲害了。”聞時摸了摸薲草,說,“遠古的東西竟然都這麼可怕。”
“嗯。”蔣夜也不得不承認。
薲草沒有危害甚至對身體有益,如果有足夠量的薲草,自己找個封閉空間,然後一直使用,也不會餓死,意識可以永遠停留在末世前的時光。
就好像築夢師建造了一場美夢一樣。
進不進去,多數人都會毫不猶疑。
“但是虛幻畢竟是虛幻,我們生活在現實中。”蔣夜緩緩道,“不管一個人在虛擬的環境中活得多好,都是假的,現實如何才是最真實的。”
他們倆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有被薲草控製住。
“我今天去跟那個連的長官搭話了。”聞時說,“這裡雖然生活宛如煉獄一般,但Q城的居民憎惡烏托班卻離不開他們,十三軍想要插手,連民意這關都過不了。”
“因為薲草。”蔣夜補充。
“對,就是這個鴉/片一樣的東西。”聞時道,“它長在叢林一處很隱蔽的地方,隻有烏托班的上層知道位置。野戰部隊的人曾想要收集情報想過很多方法,然而每次都無功而返。”
蔣夜若有所思,看著那薲草,有幾個甚至還有根,眼眸漸漸明媚了起來,說:“沒想到種田也可以拯救基地了。”
聞時讀懂了她的意思,有點詫異:“你也能種薲草?”
靈植無法種植,需要大量的靈氣滋補,在野外有變異動植物,還有異獸神獸各種靈植,可人工種植的話,對於靈氣的需求量和普通的農作物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有那樣的晶核數還不如改造土壤種點能吃的農作物。
但是蔣夜不一樣,她家裡有五隻神獸異獸,還有神樹若木助萬物生長,那彌漫開來的靈氣不是蓋的,看祝餘草的長勢就知道了。
“我種它。”蔣夜按住薲草,眸子間波光流轉,“我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