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2 / 2)

何太衝見自己一擊不中,非但沒有傷到尊使,反倒殺了西華子,妻子也如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又驚又懼,全身出了一層冷汗,再沒有半點鬥誌,顫聲道:“我……我們認輸!”

尊使眼前愈發天旋地轉,幾乎就要摔倒在地,勉強穩住身形,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射在何太衝的臉上,一字字地道:“何掌門,你既要認輸,就請交出解藥來。”

*****

天吃星拿到紙團以後,看了一眼,就找了兩個模樣俊美,體態瀟灑的魔教弟子,一個叫黃賀天,一個叫丁瀟瀟,將紙團交給他們,命他們照著地圖找到賈珂,然後將賈珂送到山下去。

黃賀天和丁瀟瀟假裝出去解手,離開廣場,照著地圖指引,找到一口枯井,又在旁邊的樹洞裡找到一條繩梯。

兩人將繩梯掛在井壁上,丁瀟瀟守在外麵,黃賀天順著繩梯,爬了下去,沒過一會兒,就爬了上來,肩上扛著一個少年。

丁瀟瀟從懷中拿出畫像,捏住賈珂的下頦,兩相對比,看了一會兒,終於確定這少年就是賈珂。

丁瀟瀟將畫像收入懷中,見賈珂雙目緊閉,呼吸和緩,顯是給人點了睡穴,或是給人喂了蒙汗藥,一時半會兒,不必擔心他醒過來,說道:“極樂王不僅要咱們找到人,還要咱們把他送去山下,如今人咱們找到了,但朱家門的人也不是瞎子,咱們就這樣把他扛下山去,隻怕還沒走出大門,哥舒冰就已經知道了。咱們如何把他送下山去,你心裡可有主意了?”

黃賀天點頭道:“這倒不難。現在英雄大會已經進行大半,好些門派自知不是敵手,不敢下場,或是已經下過場,被人打敗了,見屠龍刀不可能落到自己手裡,就陸陸續續下山離開了,尤其是那些門派中有人受傷很重,都急著下山治傷,好些都是抬著下山的。咱們隻需把賈珂假扮成傷員,再脫下咱們身上的衣服,混在這些人之中,定能避開朱家門弟子的耳目,順順利利地下山。”

丁瀟瀟喜道:“此計甚妙!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出去轉轉,看看哪些門派正要下山去呢。”說罷轉身離去。

黃賀天將賈珂放在地上,收起繩梯,放回樹洞,坐在一旁休息。

過了一會兒,丁瀟瀟走了回來,背上負著一個包袱。

他將包袱拆開,裡麵放著三件半舊的衣裳,其中一件衣裳上沾了不少鮮血,甚至還有幾條沾滿了血的繃帶,聞起來腥臭刺鼻。

黃賀天皺了皺眉,卻沒說話,和丁瀟瀟換上衣裳,又將那件沾了血的衣裳,給賈珂穿上,那幾條沾了血的繃帶,也一一纏在賈珂的臉上身上,連他的眼睛都擋住了,這樣一看,他的傷勢當真非同凡響。

兩人一前一後,將賈珂抬了起來,照著地圖,走到前院,正好有幾個門派從廣場離開,隊伍中都有傷員,大夥兒誰也不認識誰,他們三人混在其中,倒沒有引起旁人注意。

這般平安無事地來到山下,隻見兩三千人圍在山下,將道路堵的水泄不通,那些提前離開的門派,都被這兩三千人堵在山下,進退不能,隻能等著這兩三千人驗明他們的身份以後,再放他們離開。

這些門派都是在江湖上沒什麼名氣,更沒什麼實力的門派,合所有人之力,也不是這兩三千人的對手,隻能忍氣吞聲,乖乖地聽從這兩三千人的安排。

黃賀天和丁瀟瀟對望一眼,擠了過去,說道:“我們這兄弟傷勢很重,快放我們過去。”一麵說話,一麵從袖中拿出一塊鐵牌,伸到堵路之人的麵前。

這塊鐵牌之上,雕刻了一頭張牙舞爪的獅子,獅子塗了黃漆,正是西方魔教的令牌。

這兩三千人都是西方魔教的弟子,自然不會將他們攔下來,向這塊鐵牌瞥了一眼,便即放行。

黃賀天和丁瀟瀟抬著賈珂走出人叢,上了一輛馬車,又行數裡,來到一座大宅。

兩人走下馬車,抬著賈珂走進大廳。

賈珂的眼睛給繃帶緊緊蒙住,看不到周遭情景,隻覺這兩人在大廳中停留一會兒,然後抬著他離開大廳,走進某間屋子。

又等了一會兒,忽聽得一個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爺有事要忙,特命我來招待兩位,不知兩位有什麼事向王爺稟告?隻管跟我說就是。我雖然見識淺薄,但傳話總不會傳錯的。”

賈珂聽到這道聲音,不由心頭一震,又驚又喜,暗道:“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白飛飛,老子終於找到你了!”隨即又想:“柴玉關果然沒有上山,不知坐在那頂轎子裡的人是誰,柴玉關為何要來這麼一出,即使他沒去參加英雄大會,也算不得什麼啊。”

然後生出怨懟之意:“白飛飛聽說我被人抓住了,都知道過來找我,可是你呢?王憐花,你什麼時候竟連白飛飛都不如了?”

隻聽黃賀天和丁瀟瀟道:“飛飛姑娘,這是賈珂,極樂王命我等將他送下山來,交給王爺。既然王爺有事要忙,還請飛飛姑娘找個地方,讓我等暫且將賈珂放到那裡,一會兒王爺有空了,或是尊使他們從山上下來了,再把賈珂交給他們。”

白飛飛笑道:“好的,你們把他交給我吧,我會把他安置好的。你們辛苦了,去休息一會兒吧,今天天氣這麼冷,這一來一回,很不好受吧。”

黃賀天和丁瀟瀟連聲應是,將賈珂放到軟榻上,轉身走了。

白飛飛麵帶微笑,目送他們離去,直到看不見他們了,這才轉過身來,走到賈珂麵前,將他抱了起來,穿過幾個走廊,進到一間房間。

賈珂隻覺身下一軟,似是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隨即眼前一亮,臉上的繃帶被白飛飛取了下來。

他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眼睛一時不適應房中的燈光,忍不住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來,隻見白飛飛站在他的麵前,似笑非笑地凝望著他。

白飛飛和賈珂目光一觸,便坐到他的身邊,從懷中拿出一條淡綠的手帕,輕輕地將他臉上的血汙擦乾淨,微笑道:“你一定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我吧。”

賈珂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說:“你猜。”

白飛飛見賈珂不說話,笑道:“我竟忘了,你給人點住穴道了,縱使心裡有一千句話想要問我,現在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說完這話,咯咯一笑,起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白飛飛走了回來,手上托著一個黑漆描金的托盤,托盤上放著兩隻小碗,一隻青色,一隻黑色。

她將托盤放到床邊的矮櫃上,自己坐到賈珂身邊,將賈珂扶了起來,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渴,所以給你做了兩碗甜湯,都是你喜歡的口味、你快嘗嘗我的手藝,是不是要勝過王憐花一籌,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

賈珂當然沒法拒絕白飛飛,畢竟現在他一動也不能動,一句話也不能說,又如何做得了拒絕這種體力活?

白飛飛端起那隻青色小碗,拿起湯匙,將甜湯一勺勺地送進賈珂嘴裡,一碗甜湯很快就見了底。她放下這隻青色小碗,又拿起那隻黑色小碗,將甜湯一勺勺地送進賈珂嘴裡。

等兩碗湯都喝完了,她拿起手帕,擦了擦賈珂的嘴角,站起身來,將托盤端走了。

過了一會兒,白飛飛走了回來,將幾支紅燭,放在床邊的矮櫃上,用火折點燃,然後站在賈珂麵前,張開雙手,輕盈地轉了一個圈,笑吟吟地道:“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

這時她身上已換了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羽衣,燭光照映之下,更顯得她纖細婀娜,清麗出塵,宛若天上的仙子。

賈珂不能說話,白飛飛也不以為意,隻當賈珂已經稱讚她穿這件衣服很好看了,嫣然一笑,坐到賈珂身邊,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手將他的穴道解開。

賈珂穴道解開,仍然覺得四肢百骸都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他早已猜到白飛飛在那兩碗甜湯裡放了迷藥,這時也不慌亂,微微一笑,說道:“好久不見,你好啊。”

白飛飛笑道:“我好?我不好!咱倆上次見麵,你出手如此狠辣,又打斷我的手腳,又將我扔進情花叢中,我長這麼大以來,還從沒吃過這樣的虧。按說我也應該折斷你的手腳,再用細針在你身上紮個幾千幾萬下,咱倆才算是扯平了。可是我又把你抱到床上,又親手喂你喝湯,現在還給你解了穴道,像你的妻子一樣服侍你,卻不像你的仇人一樣報複你,你說我怎麼能好?”

賈珂笑道:“那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就像你說的那樣,折斷我的四肢,再用細針在我身上亂紮一氣。你明明知道,倘若你落在我的手上,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白飛飛伸手在賈珂臉頰上擰了一把,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對我手下留情,你就是這樣狠心絕情,我早就知道了。至於我為什麼不這麼做,我向你保證,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一麵說話,一麵將手伸入賈珂懷中,找了一會兒,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於是收回了手,笑盈盈地看著賈珂。

賈珂凝望著白飛飛,突然道:“他們剛剛說的王爺,就是柴玉關吧。”

白飛飛嫣然一笑,說道:“不錯。你一定很想知道,既然我在這裡,王憐花是不是也在這裡,是嗎?”

賈珂微笑道:“我早就知道王憐花和你們分開了。王雲夢呢?她應該也在這裡吧。”

白飛飛笑道:“王雲夢,她現在在岩雀峰上呢。”

賈珂笑道:“她心心念念的柴玉關就在這裡,她不守在柴玉關身邊,去岩雀峰乾嗎?欣賞我人頭落地的淒慘模樣嗎?”

白飛飛吃吃笑了起來,說道:“她可不是為了你去的,她是為了柴玉關去的。”

賈珂道:“哦?這是為什麼?”

白飛飛笑道:“我剛剛跟他們說,柴玉關有事要忙,沒空見他們,其實我是騙他們的。柴玉關現在不能見他們,並不是有事要忙,而是因為……嘿嘿,因為他已經起不來床了。”

這一句話大出賈珂意料之外,他怔了一怔,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看到柴玉關現在這副淒慘模樣,你心裡一定挺痛快吧?”

白飛飛笑得更開心了,說道:“是啊,我痛快極了!所以我實在想不明白,王雲夢先前口口聲聲跟我說,她要用最殘忍的手段報複柴玉關,讓柴玉關為他從前做下的那些事情懺悔,等她親眼見到柴玉關毒發時的痛苦模樣,心立馬軟了,也不去想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對付柴玉關了,整日都在琢磨如何才能除淨柴玉關體內的劇毒。”

賈珂微笑道:“她一向如此,我早就習慣了。我倒好奇這位大俠是誰。他給柴玉關下此劇毒,幫你出了一口惡氣,你不該好好感謝人家嗎?他的名字,你總該知道吧。”

白飛飛微微一笑,一字字地道:“王憐花。將柴玉關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大俠,就是王憐花。”

賈珂聽到“王憐花”三字,心臟一陣狂跳,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兒,淡淡一笑,說道:“原來是他。”

白飛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忽地伸手捏住他的下頦,摸了摸他的嘴唇,笑道:“是啊。當時我跟著柴玉關的色使來到柴玉關的老巢,過了幾天,王雲夢沿著我留下的標記,找了過來。過了好多天,柴玉關才終於回來,然後調集人手,四處尋找王憐花。

我聽他說,他在路上和王憐花見了一麵,臨彆之前,王憐花給了他五枚丹藥,要他每三天吃一次,這樣他體內的毒就能除淨了。他乖乖照做,誰想到了第十六天,他身上突然又痛又癢,很不是滋味,那時王憐花給的丹藥又吃完了,他請了好些大夫,都不知怎麼醫治,他彆無他法,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王憐花身上。

幸而他一直對王憐花沒什麼信任。他手上還有丹藥的時候,曾經找過幾個大夫,問他們若要煉製這幾枚丹藥,到底需要什麼藥材。因此王憐花給他的丹藥吃完以後,他照著從前那幾個大夫開的藥方,煉了幾種丹藥,勉強抑製住了大半痛苦,沒讓他活活痛死。

柴玉關和王雲夢都以為王憐花今天會來這裡,所以柴玉關強忍痛苦,跟著眾人過來了,王雲夢知道柴玉關身上不舒服,沒法去參加英雄大會,又擔心西方魔教的人,不是王憐花的對手,倘若王憐花在英雄大會上現身,他們沒法製住他,所以跟著大夥去岩雀峰了。

柴玉關現在還不知道她是王雲夢,隻當她是新來的手下,對他忠心耿耿。等到哪一天,王雲夢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柴玉關了,我想柴玉關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好看!”

就在這時,忽聽得門外腳步聲響,一個男子聲音說道:“飛飛姑娘,百鬼窟幾百人過來叩見尊使,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向尊使稟告,尊使還沒回來,王爺吩咐你去招待一下他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