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就像是逐級堆疊起來的海嘯一般的,一邊高過一波穩定而堅決的步步推進著,淹沒了原野上晉軍所憑持和據守的一個個據點和陣容。
而當連戰數場之後子藥、氣力將儘,而從橫隊變成方陣,方陣變成縱隊的王彥複一團;也在低沉的鼓點聲中讓出了正麵接戰的陣線就此停頓下來,與後續跟進的輔卒大隊彙合做一處。
將滿載物資的畜馬車輛包裹在內裡,組成了一個較小的方陣,從後列開始輪流警戒和就地修整。當他們匆忙而緊促的短暫休息和進食、補充彈藥和人員完畢,重新開回到戰場上時,已然是日頭西斜了。
然而當麵的敵軍也變得稀疏起來,哪怕他們且走且停已經越過了好幾處前出友軍的陣位,卻依舊沒有遇上成建製的敵人。隨著風聲變得急促起來將遮擋視野的煙塵逐漸吹淡去,在他們麵前突然出現了一條小河;
隻是原本上段還算清冽河水,流到這裡卻已經變成淡淡的粉色。其中漂滿了蕩漾不已的敵軍屍體;看起來似乎是在相互爭渡時的自相踐踏,自相殘殺的,被溺斃的,也有從背後被打殺的。
而在三、四十步寬的河對岸,那些被擊潰的敵兵已經重新聚集起來,而成排成片的對著這邊拉弓放箭不已;而將少許想要冒險跋涉和嘗試穿越的太平軍士卒,給貫倒在河水中或又是帶著箭矢被拖退回來。
而補足了子藥和器械的遊弋團,也在王彥複的嘶喊聲中,由少許從兩端抄前來的持牌輔卒的掩護下,浩浩蕩蕩的迎上前去,然後又將火銃伸過盾牌邊沿,輔卒的腋下和肩膀,上中下三段放射起來。
頓時就打得對岸弓手人仰馬翻,參差不齊的倒開了好些缺口來。這時候又有藝高人等大的老卒再度出列,手持連珠銃再度具列放射,就像是在對岸陣容裡剝筍似的掀倒了一排又一排,頓時就顧不得再射箭而潰亂開來。
還沒有王彥複讓新換上來的旗鼓手,再度吹響突擊跋涉過河的哨子;就聽到身後的一陣激烈喧嘩和奔走震地聲聲。他不由轉頭一看,卻是又有騎兵趕上前來了。
然而這些突然出現的騎兵,卻與他之前所見的大多數,配備狹刀、短矛和手銃的太平突騎,或又是以騾馬代步的騎步卒有所不同;他們人人從頭到腳具甲森森,而就連坐騎都披上了厚實的布麵甲,帶上了鐵鱗護頭。
下一刻隻見這些具甲騎兵就自王彥複身邊轟然而過,又馬不停蹄的躍入河水之中,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猶豫的踩踏著河道中,被最多屍體淤塞起來這段位置;幾無損傷和阻礙得一鼓作氣衝上對岸去了。
他們看起來人數並不算多,卻像是一個轟然搗砸今人堆裡的碩大炮子似的,下一刻,就輪到對岸負責阻截的晉軍,開始陷入全線動搖和崩潰的巨大恐慌之中了。
“過河。。過河。。隨某過河!!!”
刹那間,王彥複也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歡欣鼓舞所淹沒了,而在喉嚨裡爆發出最大的聲音道:
而在他們高舉著火銃和裝具邁開濕漉漉的下半身,當先衝上對岸的時候;晉軍在河對岸倉促設立的營柵和拒馬、鹿柴之間,早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而灰暗下來的天幕下,低矮的襄陵縣城和城下聯營,赫然就在他們視野可及的前方了。而那支突破敵陣的重裝騎兵,卻依舊還在馳騁追逐著爭相敗逃的晉軍。。。
這時候,襄陵城門突然就打開了,而從中衝殺出一支同樣披掛齊全,而坐騎都罩著防箭毛氈的晉軍騎兵來。幾乎是迎頭與這支太平重騎,斜斜對線迎頭衝撞在一起交錯廝殺起來。
而王彥複見狀同樣是心中憂急了起來,己方的這隊披甲騎兵已是連衝數陣的疲憊之身,眼下對上城內堪稱生力軍的敵騎怕是要吃虧了。而對著左右連身揮手大喝道:
“快跟上,快跟上。。”
“準備結陣接應友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